binf/b/div杜鳳句一下子就愣住了,心似被什麼緊緊擢住一樣,氣息比剛才在紫宸殿中更紊亂。
在被殿下攙扶著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混雜著山林白雲的清冽,讓他無法忽視。
這不是他的血腥味,隻能是殿下的。
方才殿下右手托著他的頭,那絲血腥味越發濃重,他便知道出在了哪裡。
殿下因為練武之故,並沒有像其他姑娘那樣留著指甲,更沒有像宮中貴人那樣戴著精美護甲。
因有李總管悉心護養,殿下的手指白皙細長,手指頭圓潤,指腹間卻有一層厚繭。
但此刻……
她圓潤的手指頭都沾了血跡,掌心仍舊有血跡滲透出來。
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握緊拳頭,就用了多大的毅力壓抑滿腔的殺意。
掌心間的血肉模糊,是她剛才在紫宸殿狂暴不已的明證,是她為他憂心至極的明證。
他搭著她的指尖,感受到那一點血跡的濕潤,不舍得放開手。
他掀了掀眼皮,由下向上看著鄭吉,看著她緊繃的麵容,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見到殿下,殿下就在調戲他,此後她總是在逗他,雖然那一晚簪星閣中的明燈、清風和殿下的話語,令他明確了她的心意。
但也不是沒有想過,殿下會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
即使不是,能持續多久?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並不留痕,卻還是有。
畢竟,那些以後的相處,他能夠猜測和想象,對他來說始終都還沒有發生。
直到此刻,看到她的掌心,他才覺得從白雲間飄落在平地上,真真正正地感受到她的心意。
有什麼從他的心間迸發開來,由心臟至四肢百骸,既讓他有種目眩神迷的酥麻感,也讓他有種酸澀難言的心疼。
他用力攥緊了她的指尖,不顧胸口的扯痛,近乎呢喃「殿下,我還在。」
我還在,您不要怕。
鄭吉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被他攥緊的手上,冷硬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
下一刻,她突然動了,右手反握著杜鳳句的手,左手往他身後的車廂一按,身子一傾,無限靠近,卻沒有真正碰觸。
她鳳眸中醞釀著無數風暴,卻又被她硬生生壓下。
最終,她用自己臉頰輕輕貼著杜鳳句的唇角,喑啞道「嗯。」
鳳句還在,因此她還能保持神智,還能安靜地聽著鳳句說話。
不然……
她合上眼眸,遮掩住周身噴薄而出的殺意。
……
馬車抵達太傅府的時候,杜通早已經在府外等候了。
他神情不定,但卻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仆從將鄭吉和杜鳳句接進府中。
裴燕山快馬加鞭,自比鄭吉的馬車要快很多。
他已經知道鳳句在宮中出了意外,但親眼見到自己幼子閉著眼昏迷過去的樣子,他還是腳步忍不住踉蹌了幾下。
鄭吉注意到這點,遂說道「太傅放心,隻是本殿點了他的睡穴,讓他沒那麼痛。」
從宮外到太傅府,路程也不短,馬車再平穩,對受傷的人來說都不穩。
朱異的掌風,對身懷武功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