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殿下此來礪雲寨,是喬裝打扮而來,但是殿下卻在她們麵前自稱「本殿」,這已經是透露了身份,殿下並不是如此粗心大意的人,絕不是一時口快口誤。
那麼,殿下這麼做,是有什麼深意嗎?
石定方內心所想的,也大差不離,因此他隻是看了看那兩個婦人,並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被胡芳攙扶著的許氏,傷得比胡芳要重、看起來甚是孱弱的許氏,在聽到鄭吉的話語後
,眼中卻迸發了一抹亮光。
她掙紮著直起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鄭吉,沙啞地問道「民婦鬥膽,敢問貴人……可是長定殿下?」
此言一落,石定方便圓眼一瞪,渾身殺意高漲,手中的長刀也拔了出來,瞬間擋在了鄭吉麵前。
他不認為,一個被擄至礪山賊匪窩的婦人,隻憑著殿下一句話,就能猜得出殿下是誰。
他更不認為,殿下的聲名,已顯赫到如此程度,就連山南道一個賊匪窩裡的婦人都能知道。
哪怕這個婦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無妨。且讓她說。」鄭吉站在石定方身後,淡淡說道。
她示意石定方退開一些,迎上了許氏的目光,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笑容。
她早就看出來了,在胡芳和許氏這兩者間,真正話事的人,是許氏。
先前胡芳夫人在回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看向許氏,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判斷的事情。
隻不過,許氏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她也懶得追問——這兩人既被她碰上了,那麼一切都會被問出來的。
她隻是沒有想到,許氏會在這個時候開口,並且一開口就點明了她的身份。
一個山賊窩裡的人當然不可能猜到她是誰,但是一個熟悉竟陵伯事務乃至能決定竟陵伯府事務的婦人,就能猜到她是誰了。
「長定,的確是父皇賜給本殿的封號。」鄭吉點了點頭,這樣回道。
許氏似沒有想到鄭吉會這麼直接承認,一下子愣住了。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還拉上了邊上的胡芳,緩緩跪倒在了地上「民婦見過長定殿下!多謝殿下相救!」
鄭吉沒有說話,眸光落在許氏身上,靜靜等待著。
許氏這一番舉動,總不會為了道謝。
對方詢問她的身份,想必心中也在判斷、確認,然後呢?許氏究竟想說什麼?
果然,隻見到許氏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殿下,民婦……民婦有重要事情稟告,請殿下細聽!」
一旁的胡芳顯然知道許氏想稟報什麼,眼中全是惶恐,下意識扯了扯許氏的袖子,不安地喚道「許姐姐,不要……」
但她的阻止聲音太過微弱,顯然心中也並不堅定,那惶恐的眼中同樣流露出一絲求救的意味。
她們在向她求救,在向一個全然陌生的她求救!
意識到這一點,鄭吉隻覺得荒謬,但她還是平靜回道「說吧。」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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