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世都不認識的人,要麼就是寂寂無聞淹沒於朝野內外的人,要麼就是……隱藏得極深的人。
如今她已經來到了礪山這裡,已經發現了礪雲寨的秘密,已箭在弦上了,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破局嗎?
鄭循沒有足夠的時間,她同樣沒有足夠的時間!
她並不喜歡鄭循,這個她名義上的三皇兄,在前世不曾與她半點善意,反而處處給她障礙。
今生也是如此,他既然要對付她,那麼她要做的,便是毫不留情地將他拉下來。
對這個皇兄,她同樣沒有半點善意,更沒有什麼兄妹情誼。
皇位爭奪一事從來都是如此,鄭循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被她打敗的對手而已。
然而,鄭循離開京兆的時候,給了她一份名單和一個線索。
現在,又在礪山這裡給了她另外一條線索。
鄭循固然有他的目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線索令她醍醐灌頂,能夠知道針對自己的危機。
到底,還是承了他的情誼。
她握緊了手中的香囊,正要說什麼,卻見到鄭循身子搖晃了幾下,然後直直倒了下來。
此時,離他最近的便是她了,她不及多想,下意識衝了上去「三皇兄,你……」
她攙扶著鄭循的雙臂,低頭查看他的臉色,想要說的話語,全都咽了下去。
他的臉色已變成紙金了,唇色已經泛白,嘴角正不斷滲著鮮血。
這鮮血紅中帶黑,顯然是中毒所致——他先前說的沒有錯。
他已毒入膏肓,再也抑製不住,現在猛然爆發了出來。
他費力睜開眼睛,勉力朝身後招了招「十一,過來……」
隨即,一個死士走過來,啞著嗓音道「殿下,屬下在。」
鄭循看向鄭吉,異常艱難地眨了眨眼。
「長定殿下,我們殿下是硬撐著一口氣來到這裡。大夫說……回天乏術了。請您把他交給屬下吧。」
鄭吉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死士,他麵容尋常,衣如普通百姓,是屬於見過就會忘的人。
按照大德朝的慣例,每個皇子身邊都有死士,或是從軍中挑選而出,或是從母族中遴選而來。
本事如何這是見仁見智,但是忠心確實毋庸置疑。
鄭循落到如此處境,身邊還有幾個可用儘忠的死士。
如此看來,他這些年也不算一事無成。
鄭吉點了點頭,慢慢鬆開了手,示意這個死士接過鄭循。
鄭循慢慢合上眼,氣息十分微弱,嘴角的鮮血越流越多。
鮮血滴下來,那一點點的紅色落在雪地裡,異常醒目又格外不祥。
死士接過鄭循之後,忍不住用手背擦拭鄭循嘴角的鮮血,卻不想,在這個時候,鄭循猛然咳嗽了幾下,一大口鮮血噴射而出。
鮮血幾乎濺滿了死士的手背,連他臉上都飛濺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鄭循一下子噴出來的鮮血太多了,夢溪邊上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血腥味之外,似乎還有一絲難以形容的臭味。
「殿下,殿下……」死士焦急地喚道,動作小心翼翼,不敢過於用力。
鄭吉靜靜看著這一幕,眼中幽沉難明。
在死士接過鄭循的那一瞬間,她卻忽然動了,猛然一掌拍向這個死士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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