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行動,都是按照主子的計劃來,也執行得非常到位。
這隻能是……主
子的計劃出了差錯。
但已經布局了那麼多年的計劃,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儘管被迫提前了,也不可能出這麼大的差錯。
這個結果,與主子所期待的,可謂天淵之彆了。
他拚命想著,想著這一路從礪山到京兆,從京兆到北疆,腦中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長定公主隊伍中的那幾個人。
北疆陶家的陶靜宜,從詔獄出來的褚飛鳶,從山南道出來的沈沉,還有從關內衛出來的曹寧。
關內衛,離北疆太近太近了。
「主子,屬下定會……」中年侍衛想開口說什麼,雙眼倏地瞪大了,聲音戛然而止。
劇烈的疼痛從胸間傳來,他緩慢地垂眸看向插在胸口間的匕首,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就這樣維持著驚愕的神色,一頭栽在了地上。
血腥味漸漸在這間並不大的屋子蔓延開來。
「拖下去吧。」
藍衫男子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他身後立著兩名侍衛恭敬稱是,然後無比迅速地將中年侍衛拖下去。
很
快,房間內的血跡就被擦拭乾淨了,新燃的木樨香也很快盈滿室內。
此刻外麵雖然寒風凜冽,但室內鋪著地龍,博古架上的玉山子發出柔光,竟有種溫暖靜謐之感。
若不是還有那麼一絲半縷的血腥味,任誰也想不到這裡剛才還死了一個人。
藍衫男子嗅了一下香氣,眉頭漸漸舒緩開來。
「山南道的布局,已經沒用了。事已至此,那當中經手的人就不必活著了。」
他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全然不在意會有多少人因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命喪。
事情失敗了,必會有人因此付出代價,這是理所當然的。
因此他才毫不遲疑地殺掉知道許多事情的中年侍衛——此人太沒用,也知道得太多了。
「到底棋差一著。長定的背後……到底是誰?」藍衫男子來回踱步,始終想不明白這一點。
現在事情的進展,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掌控。
從長定悄悄摸上礪山開始,從武閣發現那些箭鏃開始,他就知道一切不可控了。
但是他……
他想到了什麼,自嘲地笑了笑「我為什麼會相信,線索真的會指向陶家呢?嗬嗬。」
若不是薑家以自身為誘餌,還把陶家也拉了進來,他是斷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商賈之家,果然賭性大,
越是懊惱,他就越是不顯。
他清楚知道,現在後悔和痛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必須冷靜下來,隻有冷靜,才能找到長定的破
綻。
這個時候,他尚能氣定神閒,然而下一刻聽到侍衛的稟告後,他的神色再也繃不住了。
「主子,急報!皇上下令,令……長定率士兵跟隨長定殿下前往長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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