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義的小院空寂下來時,陸拾玖就像是被大家給遺忘了一般。甚至從頭到尾,老陸家的人誰也沒往她那瞧過一眼。
因劉小牛還未醒,他娘不放心依然留在劉瑾義這。
劉氏和王大義夫妻倆也陪在一旁安慰。
“爹,你回來了!”十三歲的少年乍見到自己的爹,雙眼晶亮,一路小跑進來。
“嗯,報官是不是你這個兔崽子乾的?”
王大義睨了兒子一眼。
他也是從自己婆娘那知道,今天這個兔崽子可能耐了!
石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一雙眼跟燈籠似的,賊亮地盯著自家老爹。
“爹,你猜我在老陸家的地窖裡發現了什麼?”
“難不成還有其他小孩子?”
“不是!爹,你是絕對想不到的。他家的地窖非常大,裡麵四通八達。”
小牛娘對老陸家的地窖也頗有些印象,“他家地窖挖得確實比其他人家的深。四四方方的,比我們一般人家要大,但跟四通八達扯不上關係吧?”
“嗐,就是裡麵有好幾個出口和隔間。大舅媽你是不知道,對了,你們去的時候那些洞口都被玉米稈和高粱稈給蓋住了。”
小牛娘悚然一驚,“他們家挖這麼古怪的地窖做什麼?”
石頭聳聳肩,“還能做什麼,方便轉移拐回家的孩子唄!”
“你說什麼!”劉氏大叫一聲,“這個天殺的!如果今兒我沒有來這裡鬨,把老陸家的人吸引過來,那……”
小牛的娘臉色也倏得一白,“那我們可能就找不到小牛了!”
“嗯,我琢磨著他們家拐賣孩子不是一回兩回,索性就坐著三爺的牛車去縣衙裡報了官。”
小牛的娘手緊緊抓著劉氏的手臂,焦急地問:“他姑,剛才陸老頭他們被帶走的時候,一點也不慌。該不會,他們真的跟縣太爺有關係吧?如果這樣,小牛怎麼辦?村裡其他小孩可怎麼辦?”
“大舅媽,你就放心吧!我去報官時就打聽好了,現在的縣太爺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上任不到兩個月連破好幾個大案呢!老百姓有啥冤屈直接告就是了。我去的時候,人家都沒因我年齡小不搭理我,反而仔仔細細地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劉氏一巴掌拍在石頭的腦門上,“胡鬨!縣太爺是你一個孩子能見的?萬一惹人不高興被關到牢裡去了,你叫我們怎麼辦?你就不能找個大人去報官?”
“娘,我十三歲了,彆老是拍我腦袋!”石頭滿臉不樂意地嘟囔。
“你下次再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直接打斷你的腿!”劉氏惡狠狠地戳著他的腦門。
石頭忙不迭地跳到自己爹身後,伸著脖子問:“爹,你就說吧!這次我做的對不對?”
王大義點了點頭,“還不算莽撞,用了點腦子。”
“他爹,你就慣著他吧!遲早要讓他捅破天來!”劉氏氣呼呼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慧娘,石子現在十三歲了,不能再跟七八歲的孩子一樣看待。”
“其他事,他怎麼來我不管。可這麼大的事,他一個孩子就敢這麼莽來……”劉氏氣地扭頭不搭理他們父子倆。
“娘,我是在腦子裡過了好多遍才決定的,不是衝動行事。”石頭弱弱解釋。
“過來!”王大義指了指自己右側的位置,“你是怎麼知道小牛在陸家的地窖裡?”
石頭嘴巴往陸拾玖躺的床鋪一努,“喏,她告訴我的!喊娘來劉爺爺這鬨也是她出的主意。本來,她還讓我叫裡正派人去她家地窖搜人。我琢磨著,這事還是自己人去更放心些,所以我隻是讓人通知裡正爺爺,這有人鬨事。”
王大義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看到兒子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忙掩飾地輕咳一聲,故作嚴肅地問:“你也是聽了陸家小姑娘的話,才發現她家地窖裡有古怪吧?”
石頭嘴巴一咧,“那可不是!我當時就納悶了,救小牛怎麼要那麼麻煩。幸虧當時我聽了她的話。”
“石頭做事越發地有章法了,今兒要不是你機靈,那陸家人還不一定能見官。”
清冷如劉瑾義也忍不住誇讚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