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婦中,就屬成王妃秦瑤和齊王妃林知微二人的位份最高,因此宮女說完可以進入攬月閣之後,所有人便都朝兩邊將路讓開,紛紛侍立兩側,等著秦瑤和雲裳先行。
秦瑤朝著雲裳笑了笑,“弟妹,請吧。你我二人,不必拘禮,一起進去吧。”
雲裳點點頭,“還是皇嫂先行吧。”
二人相互禮讓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秦瑤率先邁出腳步,身姿輕盈地朝著前方走去,並踏入了那座名為攬月閣的地方。而雲裳則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後,不敢有絲毫懈怠。
當她們進入攬月閣時,一股暖意撲麵而來,仿佛春天提前降臨於此間。
隻見地麵上鋪就著一層厚實柔軟、如雲朵般潔白的絨毯,讓人忍不住想要赤足踩踏上去感受那份細膩與舒適。
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寸空間都散發著奢華的氣息。從精美的家具擺設到牆壁上掛著的名貴字畫,無一不彰顯出此地主人身份的尊崇以及其受寵的程度之高。
此時,月妃正慵懶地倚靠在一張軟榻之上,她那精致絕倫的麵容經過精心描繪,愈發顯得嬌豔動人,頭上佩戴著華麗無比的頭飾,璀璨耀眼的光芒令人難以直視。
單從外表來看,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剛剛才睡醒不久,反倒像是已經梳妝打扮多時。
看到這一幕,雲裳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明明月妃乃是秦瑤的親信之人,但為何此刻在秦瑤麵前竟然也擺出如此大的架子來呢?
難道說是故意為之,僅僅是想在自己麵前做做樣子罷了?
又或者其中還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還不等她想明白,月妃先柔柔的開了口,“諸位請坐吧,本宮在宮裡待著,又因有孕不能隨意走動,實在是悶的很,便請諸位夫人們前來聚聚。”
“這大冷天的,本也不想這麼折騰各位夫人,但皇上實在是太寵著本宮了,不想辦都不行,還請諸位夫人見諒。”
秦瑤微微笑著,說道:“月妃娘娘聖寵濃眷,真是羨煞旁人呢。”
成王妃都開口了,雲裳作為齊王妃,不說幾句恭維的話,好似也不太好。
於是秦瑤說完之後,雲裳也接著說道:“我們左不過也是在家閒著侍奉夫君,能得娘娘邀請,是臣婦們的榮幸。”
月妃挑了挑眉,“哦?齊王妃還覺得清閒?”
“本宮可是聽說,這段時間,齊王妃忙的不得了呢。齊王如今手握大權,掌管所有穿越者的生死,聽說齊王妃也跟著齊王四處抓捕穿越者,事事都有參與,本宮還以為,齊王妃這樣的大忙人,該是看不上本宮這裡的小小宴會的。”
果然是衝她來的,雲裳心下冷然,她斟酌著開口,“臣婦哪有什麼可忙的,隻不過沒見過幾個穿越者,瞧著新奇,便求著王爺帶我也見見世麵罷了。”
月妃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受到驚嚇,有些傷心的模樣,“齊王妃想看個新鮮,見見世麵,便以穿越者的性命取樂嗎?”
“本宮也是穿越者,聽著就覺得物傷其類,心痛不已,說不定哪一日,齊王和齊王妃的世麵,就見到這攬月閣來了?”
雲裳扯了扯嘴角,“月妃娘娘多慮了,王爺並非濫殺無辜之人,凡是對昱國沒有危害的穿越者,都會從輕處置,甚至有些可當堂釋放。”
“月妃娘娘是父皇的女人,又身懷有孕,為皇家開枝散葉,不僅對昱國沒有危險,甚至還是有功之人,王爺又怎敢對月妃娘娘不敬?月妃娘娘大可不必擔憂這些不會發生的事情。”
見到雲裳終於服了軟,月妃這才滿意地移開了視線,仿佛剛剛那一場小小的交鋒已經落下帷幕。
緊接著,她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雲裳身後不遠處的林知意,臉上綻放出一抹看似親切的笑容:“哎呀,原來知意妹妹也來啦?”
林知意聽到月妃叫自己,先是快速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雲裳,隻見雲裳此時正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從她微微顫抖的雙肩可以猜到此刻她心中定然不好受。
林知意見此情形,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得意之情。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大步越過雲裳,徑直走到月妃麵前,嬌聲說道:“月妃娘娘親自相邀,知意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趕來啊!”
說話間,還不忘向月妃投去一個討好的眼神。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秦瑤也走上前來,輕輕拉住林知意的手,笑著對月妃說道:“是啊,月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們姐妹三人可是好久都沒有這樣聚在一起聊天了呢!”
就這樣,三個有著特殊身份的女子瞬間變得無比親昵,旁若無人地交談起來。
而原本寬敞明亮的大廳內,那些站立著的命婦們則一個個麵麵相覷,滿臉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無奈之色。
畢竟,在這深宮內院之中,誰又敢輕易得罪備受皇帝寵愛的月妃以及與她關係密切的兩位佳人呢?
然而,就在這群人當中,唯有玉如意一臉不悅地緊蹙眉頭,她冷冷地哼了一聲,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道:“哼,真是蛇鼠一窩!”
至於雲裳,則依舊靜靜地站在遠處,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場鬨劇。
她的神情平靜如水,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似乎對於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等又過了許久之後,月妃這才終於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副滿含歉意的神情,輕輕地伸出手來點了點自己光潔的額頭,嬌嗔地說道:“哎呀呀,本宮如今身懷六甲,這記性啊,可真是越來越差啦!”
“瞧瞧我這腦子,隻顧著和成王妃、林側妃閒聊得高興,竟然把諸位夫人們還一直站在這裡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啦!實在是太失禮了,快快快,趕緊給各位夫人安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