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哥哥你說!”
“我想讓你時常進宮幫我看看她,她曾經為了救我而傷了身體,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但我想讓她好起來……健健康康長命百歲過完此生!
但是我現在無法再靠近她了,所以需要你幫我去看看!
醫者不自醫,但若是阿沅你,我相信你一定能醫好她!”
“真的嗎?哥哥,你信我?”
鳳凰點頭:“是,我信!阿沅,其實你也很優秀,在朔州你為將士百姓所做的一切,我也能看到!”
“所以,阿沅,你願意嫁給我嗎?”
阿沅終於喜笑顏開,又恢複了從前眼中黑白分明而純澈的模樣。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哥哥,我喜歡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少女情不自禁的撲到了他的懷中,軟綿綿的,這還是鳳凰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子的擁抱……
……
這次大敗周軍凱旋,陛下再次在太極殿宴請了群臣,鳳凰以蘭陵王的身份去參加了這一次慶功宴,但在這次慶功宴上卻並沒有看到皇後蕭錦玉的身影。
這讓鳳凰不禁有些擔憂起來,整個酒席間都吃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甚至特意觀察了高長恭的表情,似乎也隱有心思,興致不高。
可就在推杯換盞間,陡地一陣激越的琵琶聲起,有多位戴著麵具、腰係金帶身著刺繡紅袍的女子自殿中翩躚而來,腰枝款擺,舞袖吟唱,跳著極為剛毅決絕又十分令人震憾的舞踏。
這是蘭陵王入陣曲,此曲舞自高長恭於邙山大捷之後廣為流傳。
此舞很快便吸引了殿中群臣們的注意力,尤其是崔恒和李謐,都有些吃驚的看著那個戴著半張麵具領舞的女子,纖腰不盈一握,舞袖間流風回雪,有著極為惑人的妖媚姿態。
高長恭也似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女子,而一旁的高元海更是一刻也不敢鬆泄的盯著他的神情變化。
直到一舞完,女子緩慢的揭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在場的人就連鳳凰都驚呆了,倒不是因為這女子容顏絕美,而是她的容貌竟然與皇後蕭錦玉有五分相似,而另外五分便是極為勾人的媚骨風情,這倒是蕭錦玉所不具有的。
鳳凰立刻看向高長恭,但見他眼中也閃爍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變化。
“妾,拜見陛下!”
高長恭靜靜的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而不過是短暫的片刻,這名女子眼波流轉間已然傳達出千種媚惑。
高元海見高長恭已然愣神,忙站到殿中道:“陛下,這是臣在民間搜尋到的絕色,此女名馮小憐,不僅姿容卓絕,擅琵琶,精歌舞,而且膚如凝脂,冬暖夏涼,是個天生的尤物!”
“臣不敢獨受,故而將她獻給陛下!”
鳳凰看著這個如同妖物一般豔麗的女子,禁不住握緊了拳,似乎生怕高長恭會點頭。
大殿之中一時也陷入落針可聞的靜謐之中,因為誰都知道陛下自登基以來,後宮如同虛設,隻獨寵皇後一人,夫妻二人連上朝時都是含情脈脈,大臣們多次上諫充盈後宮,陛下皆是充耳不聞。
有人道是陛下對皇後的情義已超出了一切,但也有人道,那是還沒有找到比皇後更驚人的絕色。
而現在,這大殿之上站著的這名女子,不僅有皇後的驚人美貌,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媚骨風情。
如此絕色,是否能打動高長恭呢?
在眾臣猜測的等待中,高長恭突地站起了身來,竟是道了句:“天下未定,朕還不敢鬆泄而生出貪念,如此絕色,卿便自己享受吧!”
馮小憐臉上如花般的笑容頓時一斂,高元海瞬間也變了臉色,有些愕然的看著高長恭:這還是高家的子孫嗎?
一群瘋子淫徒裡怎麼就出了這麼個異類!
“還有,上洛王若是覺得很清閒,不如將侍中之位讓出來,你也有時間好好在家享受美色!”
“帶回去吧!今日的慶功宴便到此結束!”
上洛王高元海臉刷地一下慘白,氣鼓鼓的拉著馮小憐走出了大殿。
鳳凰終是鬆了口氣。
……
高長恭快步來到了嘉福殿,彼時阿秀正在給蕭錦玉喂藥,而蕭錦玉此時便躺在榻上一幅極為虛弱的憔悴之態,似乎自那一日救了慕容玨之後,她的身體便大不如從前,極容易生病,尤其是到了冬天,稍微不注意就會感染風寒。
但皇後生病的事情,他都不會讓宮人向外傳,以免惹得眾臣們猜測,更加肆無忌憚的將納妃嬪的折子遞上來。
“阿玉——”
看到她這幅模樣,高長恭極為心疼,來到床榻邊後,便從阿秀手中搶過藥,親自給她喂了起來。
“阿玉,你不是神醫麼?為什麼這風寒之症還不見好?”
“正因為我是神醫,自小嘗過許多藥,這身體產生了抗藥性,所以一般的藥反而對我不管用了。不過,長恭彆擔心,會好的。”
“好!我不擔心!”
“隻是我這身體怕是真的不能再為長恭誕育子嗣了,若是……”
一提到這裡,高長恭便覺心如刀絞,更加難受,忙打斷道:“阿玉,彆說了!我不想讓你難過,哪怕是一丁點可能會傷害到你讓你難過的人或事!”
“從前你便跟我說過,這世間多少女子將時間浪費在了後宅爭鬥之中,她們不是沒有才華和理想,而是困於後宅失去了自由,從而失去了許多機會。”
“我也不想你將有限的生命和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之上,而我們之間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阿玉,我覺得現在挺好的,真的,每天上完朝,處理完國事,剩下來的時間,便是屬於我們的時間,若是多了一些女人,我便沒有時間理會她們了,擺在後宮也是浪費,還不如讓她們各自去尋找屬於她們自己的前程或是歸宿。”
“還有阿曜,一個孩子也挺好的,自古以來多少兄弟鬩牆自相殘殺之事,我們雖然隻有阿曜一個孩子,但也免了不少紛爭隱患,以後我們好好教導他便是了,給他請最好的老師,或者就將你顯舅舅接到鄴城來,讓他來教,你看可好?”
蕭錦玉沒有回答,暗道:阿璿還想把女兒送給我來教呢!
她莞爾一笑,沒有否認。
高長恭便笑道:“那好,那我便下詔讓你顯舅舅回到鄴城中樞來,擔任太子太傅!
其實以他在邊塞的功勞,太子太傅都委屈他了!”
“好!”蕭錦玉再次一笑,又感慨了一句,“但是我不知道能陪長恭多久,但好在……長恭如今已是一位合格的帝王了!”
她話音還未落,高長恭便十分不悅而緊張起來,掩了她嘴道:
“不要說這種話,阿玉,我們一定能長長久久到老的,當初我坐上這個皇位,除了為天下黎明百姓,也是為了你啊!”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未做,天下一統的理想,還要等阿曜長大……看他娶妻生子,繼承我們的天下之誌!”
“阿玉,你治好了我們所有人,也請你為了我,治好你自己,好麼?”
……
宇文邕死後,周國也陷入一種極度腐靡奢華的怪異氛圍之中,原本被宇文邕嚴格管束的太子宇文贇登基之後竟然釋放出了壓抑的本性,終日沉愐於酒色。
他不僅下詔儀同以上官員的女兒不許嫁人,全部供他挑選納入後宮,而且尤喜搶奪大臣之妻女,其暴虐荒淫之行為私毫不亞於齊國的前幾任皇帝,臣子們稍微犯錯就要受到他嚴厲的責罰。
而且他還經常派親信去監視大臣們的一舉一動,同樣的忌憚宗室,不僅將趙王宇文招、陳王宇文純、越王宇文盛等宗室之王遣至各自的封地,而且還誅殺了北周名將宇文憲。
自此,周國也逐漸進入衰亡的倒計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