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聲音很輕,但不斷地在賽琉的心裡回蕩。
賽琉對於先生又有了新的認知。
他總會把一切都考慮好,然後賽琉就需要執行就好了。
在得到了先生的幫助之後,賽琉顯得格外開心。
正好休息的時間結束了,賽琉又開始對狩人的成員們新一輪的摧殘。
第二天的時候,麵對賽琉發布出去的命令,蘭顯得猶豫。
“隊長,這會不會有點不對,這個位置不可能是夜襲的基地,這裡甚至不可能有人在那裡生活。”
“那個位置沒有水源,是一片荒地,早些年的時候還有些樹木,但後來因為砍伐,變成荒地。”
“放羊都不會去那個地方。”
蘭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說出了這番話來。
“沒關係,你照做就好了。”
賽琉根本不會對這個指令有所懷疑。
她擺擺手,堅持讓蘭執行就好了。
“可是……”
蘭欲言又止,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於是很快,關於狩人對夜襲的作戰公告,就順勢下發。
聲勢浩大,帝都的人們津津樂道。
而同樣的,關於這一點,蘭能夠想到的,朝堂上的那些當權者也能夠意識到。
可他們不明白狩人要這麼做的理由。
於是作為負責人的艾斯德斯被皇帝召見。
艾斯德斯在到宮殿前的時候並不知道忽然的召見到底是什麼意思。
艾斯德斯當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把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了賽琉,在那之後對於狩人也隻是有簡單的關注。
可能隔兩三天會詢問一下,但即時的信息艾斯德斯並沒有了解。
艾斯德斯在皇帝的麵前單膝下跪行禮。
這算得上是一次相當私密的覲見。
因為皇宮裡其他的人都不在,整個宮殿裡好像就隻剩下艾斯德斯跟幼小的皇帝。
奧內斯特在這個時候從王座的背後緩緩走出來。
“果然是這樣嗎。”
有那麼一個瞬間,艾斯德斯還以為小皇帝開竅了,以至於會單獨召見她。
甚至艾斯德斯都做好了接受皇帝的命令殺死奧內斯特的準備。
不是因為彆的,也不是因為什麼忠誠,隻是艾斯德斯單純地覺得這樣會更有意思。
但實際上,奧內斯特早就已經徹底控製了小皇帝。
小皇帝深入泥潭,在奧內斯特的拉扯下,隻會越陷越深,他永遠不會有清醒上岸的那一天。
奧內斯特沒有直接對艾斯德斯問責的勇氣,所以就隻能借助皇帝的手來召見艾斯德斯。
“狩人的情況好像不怎麼對吧,帝國分明很信任這個團隊,但是整個狩人卻沒有給我們期許的回報。”
奧內斯特走到艾斯德斯的麵前。
將一份簡報放在她的麵前。
艾斯德斯抬起頭,把上麵的內容用很短的時間看完。
奧內斯特的目光聚集在艾斯德斯的身上,他竭力地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但什麼都沒有,艾斯德斯根本不為所動,好像這對於她來說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我沒有記錯地話,我們的目標是摧毀夜襲對吧,可你的狩人選擇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點。”
“你應該知道夜襲活著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每天睡覺的時候都要提心吊膽,洗澡的時候都不敢關門。”
“我們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滿足狩人那麼多的願望,而現在我們卻要麵對這麼荒謬的作戰計劃?”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艾斯德斯隻是說。
她的話算不上精密,甚至算不上是對問題的回答。
甚至沒有表情,仿佛吃飯倒水一樣稀鬆平常。
比起奧內斯特的歇斯底裡,艾斯德斯的身上總是會多出一份鎮定。
“你打算怎麼處理?”
奧內斯特的眼神裡閃過一抹不悅。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艾斯德斯終於把自己的目光聚集到奧內斯特的身上。
奧內斯特微微一怔,他向來自詡有一雙毒蛇般的眼睛。
因為肥胖的原因,他的眼睛細小,眯起來的時候幾乎看不見。
旁人難以靠著他的表情揣摩他的心思。
可麵對艾斯德斯,奧內斯特不覺得自己被看穿了,但仿佛這一刻被刀刃捅穿了心臟。
灼熱的窒息包裹著他,空氣中的溫度不知道什麼時候驟然降低。
壓迫著奧內斯特的血管,想要說的話堵在喉嚨裡。
奧內斯特忽然不敢插話了。
偌大的宮殿陡然陷入長久的沉默。
在得到了皇帝應許之後,艾斯德斯就此離開了宮殿,朝著外麵走去。
艾斯德斯離開宮殿的時候,手裡就攥著那份作戰報告。
艾斯德斯相信賽琉,甚至願意幫她承受來自朝堂的一切壓力。
可哪怕是艾斯德斯的心裡,委實說這也談不上是一個合格的作戰行動。
於是她攔下馬車,快速去到狩人們所在的位置。
艾斯德斯推開大門,賽琉抬起頭來。
“我們之間的確是有信任存在,也是因為這份信任,所以我們才建立聯係。”
“但這絕對不會是沒有條件的,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至少……要讓朝堂上的那群家夥信服的理由。”
艾斯德斯把作戰報告拍在賽琉的桌子上。
賽琉沒有急忙回答,因為她無法確定艾斯德斯現在的情緒。
艾斯德斯就像是一本奇怪的書,有的時候晦澀難懂,有的時候又過分敞亮。
“彆怕,如果艾斯德斯不希望你做這件事情,那麼你絕對做不成。”
“如果她不支持你,現在來找你的就不會隻有艾斯德斯。”
在賽琉的腦海裡麵,湧現出林宇的聲音。
在得到了林宇的反饋之後,賽琉的表情才恢複如常。
“如果最終出現了什麼意外地話,來找我就好了。”
賽琉聳聳肩。
“我可以理解為你會為此負起責任,哪怕是生命的代價嗎?”
艾斯德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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