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個水貨啊,還被關在大牢裡,隻有三刻鐘時間,能破個錘子案!
秦征前世是名民俗學應屆畢業生,因為酷愛推理破案類遊戲,多次獲獎,就業方向大體有三,跑滴滴,送快遞,送外賣。
而秦征是個窮逼,買不起四輪跑滴滴,也買不起三輪送快遞,最終租了個兩輪送外賣,懷揣著速度與激情,乾得熱火朝天。
可惜,就在秦征計算拚命工作,多少年能攢夠錢買房時,無人機送餐閃亮登場,秦征光榮下崗。
當夜,秦征按民俗學儀式,請財神幫忙轉運,結果當場昏迷,醒來就到了大寧,在牢房裡等待砍頭了!
……
老天爺,你是覺得我太優秀了嗎,才把我發配到古代,來一場砍頭一日遊?
秦征一屁股癱在地上,軟綿綿躺平,雙目失神。
“啪!”
他隨即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秦征,振作一下,這是砍頭,不是安樂死,腦袋一飛,血能噴起一丈高!
秦征想著自己被砍頭的畫麵,猛地打了個寒顫,匆忙抹去額頭冷汗,重新思索對策。
冷靜冷靜,我起碼還有兩刻鐘,還沒到山窮水儘,不能自暴自棄,自怨自艾。
當務之急,是在兩刻鐘內想個辦法,躲過午時三刻那口大砍刀!
躲過這一死劫,才能考慮是自己破案,做大做強教坊司,還是投奔錦衣衛,做個正直的狗腿子……
我現在無需破案,隻要找到一些線索,就有理由麵見大理寺卿,先跟他周旋。
教坊司滅門案,在京城實行宵禁,錦衣衛四處巡夜,司天監觀測全城的情況下,就是一起大型密室案,密室失蹤案關聯密室殺人案。
不過歸根結底,無非三種可能——
要麼有疑犯潛入,殺死守衛,劫走花魁;
要麼花魁殺死守衛,獨自逃亡;
要麼花魁與疑犯裡應外合,殺死守衛,一起逃亡。
大寧有妖,西北雁門關,東北山海關,西南鎮南關都是為了抵禦妖族——但即便妖族進京,甚至花魁們就是妖族,也逃不過這三種可能。
秦征重新坐直身子,努力回憶當夜經過,以及之後他被審問時得到的零星消息。
當夜,我在春衫閣擺酒,發給同窗的請帖卻無人赴約,於是我對紫薇花魁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早晚要讓這些同窗後悔,以後教坊司不做他們生意。
紫薇花魁說,今夜與姐妹們一起服侍秦大人,氣死那些讀書人——她的胸脯可真暖和。
“啪!”
秦征猛地又給了自己一巴掌,秦學渣對當夜情況,的確一無所知。
冷靜冷靜,我是立誌要把教坊司做大做強的男人,壯誌未酬,不能這麼下線。
破案最重要的就是抽離,當局者迷,要站在局外,才能客觀分析。
秦征定了定神,腦細胞瘋狂運轉,腎上腺素飆升,重組他了解的各種信息,在腦中形成了一份簡易卷宗。
【當夜,大理寺收到報案,查看現場,發現教坊司內護衛,小廝,老鴇,婢女,共八十一人,儘數被利器割喉而死,死狀驚恐。十二位花魁全部失蹤。現場隻有秦征一人存活。
案發時正值深夜,教坊司外萬籟俱寂,隻有錦衣衛巡夜,司天監觀測全城。
但整個案發經過,教坊司內的秦征一無所知,教坊司外的錦衣衛與司天監也毫無察覺。
之後仵作驗屍,大理寺勘察現場,錦衣衛檢查四周環境,司天監觀測方圓三裡,既沒發現任何財物損失,也沒找到任何凶手遺留痕跡。
京城五衛搜尋兩天,也沒找到失蹤花魁們的任何線索。
全案,無人證,無物證,無疑犯】
秦征整理完畢,不禁揉著太陽穴,倒吸一口涼氣。
好吧,暫時無法得出確切線索,技術分析,監控設備,證人證言也是妄想,隻能做一些邏輯推理。
十二位花魁一起失蹤,都是被迫營業的小姐姐,來自五湖四海,又是不同時間段進入的教坊司,合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這麼多女子,即便有人深藏不露,也不可能全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單憑她們,不可能毫無動靜的殺死全部守衛,也不可能逃出正在宵禁的京城,更不可能躲過京城五衛,長達兩日的搜捕。
那麼可能性二與可能性三,這兩種花魁們的主動性行為,就幾乎可以排除。
最大可能是,有疑犯潛入教坊司,殺死守衛,劫走花魁。
隻是無論哪種可能,都有一個最大的疑點,為什麼我還活著?
我有什麼特殊,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官十八代啊。
雖然打遍官學無敵手,但那隻是仗著當時的陛下還沒學畫畫。
即便是家傳功法,老娘在北上雁門關前都特意叮囑,我秦家功法最為下乘,千萬不要外傳,免得被人笑話!
不不,思想不能跑偏,這種事兒不能往自己身上找疑點。
就在秦征苦思冥想之際,牢房外的走廊儘頭,忽然響起一陣鐵鏈滑動聲,隨即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個獄卒提著食盒,上麵擺著一壺酒和一碗雞腿飯,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秦征,斷頭飯,早吃早上路!”
獄卒放下食盒,寡淡道。
斷頭飯……
秦征眼皮一跳,不自禁後退一步,卻強自鎮定:“不,我還不能死。我有教坊司案的重要線索,要麵見大理寺卿崔光遠!”
“都什麼時候了,還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砸爛你的嘴!”
獄卒一腳踢飛了秦征的雞腿,伸手去摸腰間鑰匙,不屑道:“不吃就趕緊上路!老子牌九剛推一半,哪有功夫管你這點小事!”
去你娘的小事!
秦征深深吸了口氣,直視獄卒,語氣嘶啞凝重:
“此案朝野關注,耽誤了案情,你負責?我自幼被陛下收養,死前還要拜謝陛下天恩,你敢砸爛我的嘴?到時我當眾感謝你此刻所為,感謝你祖宗十八代,你受得起?”
獄卒手勢一頓,臉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