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麼難呢。
其實陳睦是有點失落的,但是她覺得身為一個成年人,不應該因為沒抱到小羊就在旁人麵前展現自己的脆弱。
藏族小哥給她挑了一匹溫順的白馬,馬頭上還戴著一條紅藍珠子串起的鏈子,漂亮得很。
然後他伸出手臂示意陳睦扶著他:“來,你左腳先踩著馬鐙,然後你另一隻腳跨過去……”
陳睦依言左腳先上,但馬兒恰恰動了一步,右腳能沒來及,就隻能先下來。
小哥以為她是害怕,還笑嘻嘻安慰:“嗨呀,你這麼高的個子還怕它嘛?哪怕摔下來又有什麼,摔了反正也就是掉在土地上嘛!”
陳睦被他逗得想笑,但也不耽誤重新踩上馬鐙,這次借著那條手臂輕巧巧地上了馬。
然後小哥不斷地做著手往裡勾的姿勢,嘴上說:“手扣在洞裡,手扣在洞裡。”
因為本身就不是標準普通話,陳睦一時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坐在馬上的樣子可能看起來有些呆。
把小哥急得拿她的手往馬鞍處塞:“對,就抓著這裡,不管怎麼樣都彆鬆手——然後你手機給我,我先給你拍照片。”
陳睦便一隻手抓著馬鞍,另一隻手掏手機給他:“一共能拍幾張啊?”
小哥還是那瀟灑隨性的語氣:“想拍幾張拍幾張,拍到你滿意為止。”
那還挺好。
隻可惜陳睦不太會擺姿勢,剪刀手、大拇指、比心一套連招之後,她已經沒有更多事情可以做了。
看她江郎才儘,小哥隻好開始引導她:“手臂張開,哎對,很好;然後你可以趴低一點,跟馬兒親近一點,好;要不要墨鏡摘掉再來幾張?哎,很好,就這樣……”
明明開車時靈活如八爪魚的軀體,麵對鏡頭卻僵硬得可怕,看得出小哥很努力,但陳睦也是真不爭氣:“差不多了吧……”
小哥便把手機遞還給她:“好,你看看行不行?不行可以再拍幾張。”
陳睦點開相冊一掃眼看過去——就這背景,還能有啥不行的:“行,可太行了,光風景就值回票價。”
“好哎,那我牽著走了啊。你可以把手機給我,我再給你錄兩段視頻。”
這業務水平牛的。
坐在馬背上,視角被抬高了,再加上馬兒深一腳淺一腳,一開始陳睦還真緊張了一下。
不過她的肌肉控製力還是在,再加上天生的肢體協調能力,很快就找到了個中訣竅,隨著馬兒的腳步輕鬆地晃動腰肢。
她蠢蠢欲動:“小哥,要不你鬆手,我自己騎試試?”
“哦,那不行的。”小哥連連擺手,“你不會騎馬,要是馬驚了你再摔下來,那問題就大了。”
陳睦剛想說車她都摔過彆說摔馬,但仔細一想她摔車的時候戴著全套護具,現在是肉體凡胎,還是彆胡鬨了。
於是打消這個念頭,隻是仰頭看向天空和山坡,專心感受著天地間的靈氣。
這真是風吹草低見牛羊……不對,是風吹草低見牛馬了。
她總算又想起這茬來:“對了小哥,這邊還有什麼地方能跟小羊羔拍照嗎?”
小哥一點兒磕絆沒打:“小羊拍照的話你去橡皮山嘛!那邊又不要你門票錢,又有大經幡,小羊還便宜——我記得抱著拍照就5塊錢,現在不知道漲價沒有……”
隱藏景點,t。
陳睦忙問:“這個……橡皮山,它遠嗎?”
“不遠,一點兒不遠,你現在過去的話半個小時吧。”
於是陳睦就琢磨——反正留給日月山的一小時空出來了,那等會兒結束直接往橡皮山開,到那拍了照就跑,這樣去半小時回來半小時,剛好。
就這樣有了下一步規劃,心裡也安定不少。
說是60塊錢轉一小圈,但這一圈走下來其實不算小,回到馬棚後小哥又原樣扶了陳睦下來,再帶她去跟犛牛拍照。
犛牛比馬矮,但也比馬臭,有趣的是它肚子兩邊的毛毛瀑布一樣垂下來,側麵看上去像個長方形。
小哥打量了一下陳睦的體型,然後給她牽了隻強壯的公牛過來,牛頭上兩個大角鋒利駭人,所以他們還特意給牛角裝了個塑料殼。
這頭犛牛是裝飾過的,配著大紅的鞍,還有各種顏色的布條垂下來,莫名增添了幾分神聖感。
而且它額頭上也戴著那種漂亮的裝飾鏈。
陳睦總算開口打聽:“哎小哥,這個鏈子有什麼講究嗎?我看剛剛那匹馬也有。”
小哥一邊扶她上去,一邊看了一眼:“沒什麼講究,這個就是額鏈,跟項鏈、手鏈一樣,用來好看的。你喜歡你也可以買一條戴,很多景點都有賣的。”
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走向,陳睦樂了:“人也能戴啊?”
“嗯,好多小姑娘戴著玩呢,照相可美了。”小哥說著接過她的手機,已經蹲下來開拍了,“喜歡就買一條唄,也不貴。你長這麼漂亮,你戴了肯定好看。”
呀呀呀呀。
其實陳睦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但印象中很少有人用“漂亮”這個詞誇她——畢竟這個個頭擺在這兒,長相也偏硬朗,甜美的詞兒用在她身上總是略顯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