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是綠皮火車隆隆的聲音,這也一下子將楊糕帶入了許多年前,那蒼涼蕭瑟的小城中——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姐姐,我今夜隻有戈壁
草原儘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抒情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
讓勝利的勝利
今夜青稞隻屬於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長
今夜我隻有美麗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隻想你
所以當第二天一早,陳睦看見楊糕半夜兩點發來的消息時,她腦瓜嗡得一聲。
得,看來今天是她開全程了,楊糕就算要開,她也不敢坐。
這屬於疲勞駕駛這是。
但是當她打開這條消息,看到楊糕發來的圖片時,她真情實感地“哇哦”了一聲。
就是,沉醉在了自己的美色中。
昨夜陳睦睡得也挺好的,累得不行倒頭就睡,直到鬨鐘響了爬起來,眼睛一閉一睜一夜就過去了。
連澡都是早上起來才洗的。
因為帶了個小攝影師的緣故,陳睦倒是有稍微思考一下今天穿什麼——她隱約記得今天的行程是基本上也都是湖啊水啊什麼的,而昨天在青海湖楊糕一直說什麼白色更出片。
好理解,反正就是白色百搭唄。
於是陳睦翻出了自己此行唯一的白色衣服——一件白色圓領襯衫,下身是一條已經洗脫色的了寬鬆牛仔褲。
從下往上套褲子的時候陳睦還想呢,以前豪豪他們老說她節儉,褲子洗成這樣了還接著穿,她總是回應“這不是節儉,我這人穿衣服就是隨意,穿得舒服就行”。
她沒好意思說她就覺得洗成這個色兒的牛仔褲好看,做舊款都沒這個味兒,兩腿一蹬賊拉風。
倒是徐來會在一旁拆穿:“彆管她了,她就算買新衣服不也是這個風格嗎?”
陳睦機警:“什麼風格?”
“流浪漢風。”
每當這種時候陳睦總會殺出去追他二裡地,是那種烈日炎炎下旁人看著都嫌累的追法。
如今彆說追二裡地了,就外頭這太陽,陳睦睜眼一看就想縮回床上不動彈。
所以旅遊有人陪到底還是好事吧,要真是自個兒一個她可能就繼續睡了,可她畢竟還是個好麵子的人,可不想給旁人留下身體虛弱、難以自律的不可靠印象。
於是,陳·體魄健壯·自律達人·精神領袖·睦,拖上自己的行李箱美美下樓。
她的車在停車場停著,很顯眼,正尋思著把行李箱扛上去後開過去接楊糕,就聽到暗處那個聲音叫道:“喂,怎麼這麼慢啊。”
陳睦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去。
隻見楊糕穿了件黑色短袖衛衣,下身是灰色工裝短褲,仔細一看頭發還抹了發膠,把頭簾抓上去了。
該說不說整得還有點小帥,看得陳睦心生不爽。
她直接一伸手把那臭屁的發型揉亂了,揉得楊糕驚聲尖叫:“你乾嘛啊,我好不容易弄好的!”
“你做什麼發型,是你拍照還是我拍照?”陳睦說著還衝他小腿踢了一腳,“上副駕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