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他又想到湘王朱柏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給他機會麵見,於是心思又不免變得淒苦抑鬱起來。
反倒是劉伯溫、楊憲、宋濂、方孝孺等浙東派,感覺心中甚是提氣,心情大好。
其中,尤以宋濂、方孝孺二人心思最為純良。
“好!好個花將軍,竟然神勇如斯!厲害,真個厲害!”
聽了方孝孺的話,宋濂也是極為認可地點了點頭:“也隻有如此壯士,才擔當得起鐵浮屠的指揮使一職!花木蘭,真壯士也!”
至於楊憲、劉伯溫二人,思慮的東西就稍微多了一些。
楊憲眼中多了一抹欣慰之色,也更加明白為何老友劉伯溫,會生出想要投奔湘王的心思。
其麾下猛將如雲,唯獨所欠缺的,便是如劉伯溫這樣的臣子了。
倘若劉伯溫當真投奔湘王,便是為湘王補全了他所欠缺的最後一塊拚圖,此後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湘王的未來,將會不可限量!
倒是劉伯溫,這時候的表情顯得格外平淡。
他所思慮的東西,遠比這幾位同僚要更加長遠。
“此時湘王風頭正勁,甚至隱約有要蓋過太子朱標的趨勢。總體來說,這並非是一樁好事,不論是對湘王還是對湘王府而言。”
“但是現在,花將軍在武舉現場,以演武的方式,向眾人間接展現出了湘王朱柏的實力之強悍。”
“往後,即便是太子抑或陛下,再想要打壓、削弱湘王殿下,恐怕都要先好好掂量掂量。”
想到這裡,劉伯溫的心中更是充滿了欣慰。
“湘王朱柏的名聲,在民間如日中天,許多百姓甚至都自發為他修繕生祠。以此可見,湘王已經具有了相當完善的民間基礎。”
“隻要繼續發展積累,徐徐圖之,即便有一日湘王另有鴻鵠大誌,恐怕也是大勢所趨,無人能夠阻止了。”
一念及此,劉伯溫更是堅定了自已想要辭官歸隱,以布衣之身前去輔佐湘王的心思。
花木蘭在結束了與常茂的試手後,便退回到了等待席歇息。
順便,演武台的破損部位也需要緊急進行加固處置。
而在演武台的另一邊等待席,同樣坐著一名身材魁梧、膂力過人的將領。
此人麵容剛毅,氣息平穩,眼中更是有精芒內斂,兩側的太陽穴高高鼓起,看得出他的內家功夫練得極為圓滿。
在他的身後,一杆旗幟正在迎風招展。
旗幟上書“藍”字。
此人,原來便是當世猛將——藍玉!
藍玉,刺客便就這般金刀大馬坐在馬紮上,一身流水似的山字紋鎧甲,顯得格外矚目。
在他身側,一杆通體黝黑的長槍直直插在地上。
正是這一杆槍,陪伴著他征戰四方,先後剿滅了雲南梁王、明夏。
之後更是隨徐達大軍一路北上,直逼北元,作為先鋒軍的時候,在野馬川遭遇了王保保,進軍土拉河時又跟王保保大戰一場。
連續兩次,作戰果敢,衝鋒勇悍,打得王保保抱頭鼠竄,之後更是經年累月地進行北伐、西征,殺得一身彪悍血氣,將大明的疆域一擴再擴。
藍玉這一次回應天府,一來是為了述職,二來是為了加封永昌侯。
在這間隙裡,聽聞了鐵浮屠的事跡後,心中按捺不住,便想著與其指揮使比試比試,看看誰更勝一籌。
畢竟,當初在攻打元大都、元上都兩地的時候,大半的功勞可是全讓鐵浮屠給獨攬了。
這是讓藍玉頗為意難平的。
他是何人?
名將常遇春的小舅子,儘數得到常遇春真傳,同時自已在軍陣之中不斷磨礪,最終是形成了自已獨特的戰鬥風格。
倘若硬要用文字來形容,總結下來便是十六個字:摧城拔寨,斬將奪旗,料敵先機,攻勢如火!
當初僅僅憑借三千裝備不齊的士卒,就能打敗陳友諒的十萬大軍,而後更是常備三千衝鋒隊,不管是誰,都直接鐵騎衝鋒!
說是當世罕有的猛將、鐵人,都不足為過。
而這個猛人,在旁觀了方才花木蘭與常茂的比試之後,隻是嘿然一笑,並未對此有任何點評。
他有自已的依仗,自然也有自已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