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從懷中摸出了黑鐵一般的令牌,沉聲說道:“藍玉,勾結李善長,暗中謀殺碽妃,其罪當誅。”
方才還醉眼稀鬆的藍玉,在聽到這番話之後,頓時渾身一激靈,立即就清醒了過來。
“你特麼的,少要血口噴人!”
藍玉將手中的酒盞狠狠擲在地上,雙目充血地死死瞪著毛驤。
“老子忠君為國,上過刀山下過火海,差點連這條命都搭進去了,你特麼的現在居然敢汙蔑老子?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藍玉的反應很是激烈。
看到他的這種反應,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某種意義上的自爆了。
“跟我們走吧。”
毛驤懶得跟他廢話,徑直說道。
不料,藍玉卻是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他忽然一腳踹飛桌子,大聲喝道:“這混賬東西假傳聖旨,兒郎們,隨我一起宰了這奸佞之臣!”
說著,他便拔出了長刀,衝殺上去。
一群早就被究竟給迷糊壞了腦袋的義子們,聽了藍玉的話之後,都紛紛拔出了腰中的長刀,怪叫著圍殺上去。
此時的錦衣衛,早已經今非昔比。
當年在鎮壓郭桓的時候,錦衣衛還能被郭桓的叛軍打個埋伏,殺個措手不及。
但是現在,這群精壯漢子經過了係統性的訓練,一個個早就身手不凡。
所以這場戰鬥雖然起得倉促,但數量明顯不占優勢的錦衣衛們,卻是迅速將這群膽敢反抗的家夥,三下五除二地乾掉了。
不多時,偌大一間房子裡,便遍地都是淋漓的鮮血。
而大勢已去的藍玉,在身中幾道之後,也徹底喪失了抵抗的能力,一頭栽倒在地上,如同死豬一般,任由錦衣衛們拿捏。
至此,李善長、藍玉等當年的主要參與人員,悉數被抓捕歸案。
迎接他們的,將是遲到的正義,和絕望的死刑!
一番忙碌過後,錦衣衛回到了駐地。
此時,李善長看到了被錦衣衛們宛若死狗一樣拖著的藍玉。
藍玉此人,本來是相當講究派頭、風範的。
即便是行軍打仗,也要一絲不苟,渾身潔白如玉。
可惜,這時候他的樣貌顯得格外的狼狽,渾身的衣服臟兮兮的滿是血汙,就連頭發都是披散著的,一縷一縷黏在一起。
身上的幾處刀傷,都被醫生塗了厚厚的草藥,拿繃帶綁著。
總之,若不是還能聽見他熟悉的話語,沒有人會相信這就是藍玉。
錦衣衛們將藍玉丟進了牢房裡,鎖上門便離開了。
此時,此地。
昏暗的油燈之下,坐在藍玉對麵牢房的李善長忽然動了動。
他慢慢站起身,雙眼充滿了探究的表情。
端詳了對麵那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的犯人之後,李善長總算是多了一點信心。
“藍玉,你是藍玉麼?”
他試探著問道。
對方聽到了聲音,下意識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昏暗的環境之下,僅有幾盞豆子大小的油燈,隻能照亮拳頭大小的區域,根本看不清對麵人的麵容。
等適應了牢房的昏暗之後,模模糊糊能看清楚一個人影。
再加上那熟悉的聲音,讓藍玉下意識開口問道:“李……是李丞相麼?”
對麵一聽,頓時一顆心都徹底沉入到了穀底。
既然藍玉都已經被抓來了,那看樣子他的最後一絲幻想,也被徹底擊碎了。
沒救了,這下是徹底沒救了!
李善長跟藍玉不同,他是拚腦子的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