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天災,仿佛都與這裡毫不相乾。
身穿潔白長袍的神仆們打開殿門,巨大的帽簷罩住了整個頭部,看上去神秘莫測。
隻見他們排著長隊,人人手中捧著一根燃燒的蠟燭,緩步走向殿門外的空地。
白色的石磚通鋪的老長,一直蔓延到鎮口街道。
那裡躺著一個古老的大鐘,也不知是從哪個鐘樓墜落後滾到此處,橫躺在道路上。
鐘麵被風雨侵蝕得裂痕遍布,斑駁不堪。
鐘聲再也響不起來,隻剩下風灌入鐘內發出嗚嗚的悲鳴。
神仆們來到此處。
為首的一人皺眉看了眼這口鐘,而後便抬眼,漠然的看向前方一片廢墟。
他身後的其他神仆開始了吟唱。
不知名的曲調悠揚,在風雨間飄蕩。
手中蠟燭也不知是什麼製成,風吹雨打也不滅。
從遠處望去,就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盞盞明燈,而金色大殿前的數十名白袍,也潔淨的不像話。
這一幕在災難中給人們帶來了希望與震撼。
無家可歸的幸存者們從泥地裡爬行而來,拖著長長的泥濘痕跡,匍匐在了神仆腳下。
他們衝著神廟磕頭,哀求神明拯救。
吟唱聲更響亮了。
為首的神仆拖著長長的語調開口:“淩冬神尊守護著你們,切不可汙染了這片潔淨之地。”
而後他便閉上眼,加入了吟唱。
跪了一地的幸存者們開始了懺悔,更有人不顧自身的重傷,開始搬那口擋路的大鐘。
忽然。
齊聲的吟唱中出現了其他聲音。
有些模糊,聽不清楚。
聲音由遠及近,道路儘頭好似出現了一堵黑牆?
不對,是鐵騎!
數量驚人的軍隊!
神仆的吟唱聲停了下來,百姓的哀求也漸漸消失。
所有人都望向那萬人隊伍,如洪流一般眨眼間來到近前。
在暴雨中依然漆黑的盔甲整齊而充滿神秘,隊伍抵達後向兩旁流動。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
一匹無比高大的戰馬從中央走出。
踢踏!踢踏!
隨著這匹馬的走動,前方的隊伍自動讓出一條道。
馬上,是一名同樣身穿黑色鎧甲的女將。
她的鎧甲很特彆,頭盔上的翎羽炫彩而耀眼。
主帥的身份呼之欲出。
由於黑羽軍的數量太多,壓來之勢威猛,以至於在場一片靜悄悄,隻剩下了雨聲風聲。
蕭染書一路而來並未用很久時間。
她抵達後先是下了馬,而後看向了跪了一地的百姓。
隨著她的動作,緊跟其後的關滄海和文琴也雙雙下馬。
下一步,便是黑羽軍集體下馬,拉著韁繩駐足於暴雨之中。
幾千災民烏壓壓跪了一地,好些的隻是沒了棲身之所,最慘的已然家破人亡。
他們全部跪在了泥濘肮臟的地方,有些甚至還受急流影響。
可哪怕如此,也沒有任何一人靠近神廟,彆說神廟,連殿前廣闊的白色石階都沒沾上一滴泥。
而在這幅淒慘景象的對麵,是高高在上的神仆們。
他們聖潔、莊嚴,白色衣角在風雨中未染上一點汙垢,並未因為黑羽軍的到來而有太多的神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