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域宿國,偌城,深夜。
邱越蒙著麵提上了徐成根,繞過宿帝在偌城安插的眾多眼線,來到蕭染書所在的宅邸。
他是翻牆進來的,還不忘將嚇到虛脫的徐成根輕拿輕放。
庭院內的正堂雙門敞開,其內亮起一盞微弱的燈。
庭中荷塘氤氳著夜的清涼,池麵浮動著盈盈波光,仿佛有一層薄紗覆在水麵上。
蕭染書靜靜站在門框處,鎏金黑袍隨風微拂,衣料在月光下泛起細膩的光澤,好似將天幕的星輝都揉進紋路中。
她的長發簡單束於腦後,未染任何飾物,卻顯得格外乾淨利落。
並未刻意的裝扮模糊了性彆界限,中性氣質像是一汪深潭,無波無瀾。
鎏金的紋飾在黑袍上點綴得恰到好處,既不顯得鋒芒畢露,又在微光間勾勒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
她已經站在這裡很久,微微垂眸,好似在觀賞荷塘月色。
但細看才能發現,她手中拈著兩張紙,紙上筆跡未乾。
邱越率先上前,問:“主上,發生了什麼事?”
深夜睡的好好的忽然被天乞軍團的人喊醒。
這個點,這個急迫情況。
顯然事情非比尋常。
徐成根拍了拍胸脯跟過來,觀察著蕭染書的神情,不敢多說話。
此時的蕭染書看上去很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過於溫和。
但徐成根知道,這種平靜下往往隱藏著大恐怖。
打仗的那段日子曆曆在目,每當下一輪出兵前,主帥都是這副波瀾不驚的神情。
雲淡風輕的就把存在了三百年之久的騰國皇室滅了……
更彆說,此時她手上還拿著兩張紙,寫的密密麻麻!
徐成根看了一眼就快暈倒。
又來了!
是繼續一環扣一環的鋪網,還是準備收網?
蕭染書側身,遞上手中的兩份企劃:“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你倆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行動前討論一下也無妨。”
邱越雙手接過,立即看了起來。
徐成根倒是沒第一時間看,而是問:“主子,您要走了?”
蕭染書點頭,目光在月色中很深邃:“我家雜役出了點事,受傷了。”
邱越瞳孔一縮:“泉月大人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泉月都能受傷,那得是多大多嚴重的事!
沒有人比邱越更懂泉月的強大。
蕭染書:“不嚴重。”
但需要她回去處理。
丁雲陽連續兩封急報儘顯慌張。
再不回去,皇宮就要亂了。
還有那個沿海地區的海妖作祟,這超出了蕭染書的認知。
華國東部大片沿海,但海妖不應該在深海區麼?
徐成根更害怕了,問:“那主子您什麼時候走?”
蕭染書:“現在。”
徐成根頓時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蕭染書安撫道:“計劃都給你們了,與宿帝的交易也已經走完流程,後續會有黑羽軍的後勤部喬裝前來送貨,你倆不用擔心。”
邱越和徐成根都不再說話,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憂愁。
這幾天他們無比安心,覺都睡的更香。
蕭染書看出了兩人的不舍,輕笑道:“好好做事,事情辦完就能回家了。”
邱越和徐成根沉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