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好像是這麼說的,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我現在吃的所有苦頭,都是當初饞那六套極化道具的報應。
就是這些報應怎麼淨落在我頭上啊,我沒有想看刀劍們倒黴的意思,就是覺得怪不公平的。
也不知道三日月他們能不能順著驟然加強的鏈接找到我,當眾表演一個付喪神勇救審神者,不然我可能真的會忍不住通過時空轉換器逃回本丸。
我總不能真為了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幾個刀劍送命吧?再說我要是被獻祭了時空轉換器肯定跟著一塊兒沒,邪神不至於挑食到專門把這玩意兒吐出來,無論我是選擇當逃兵還是選擇英勇就義,他們好像都沒辦法回本丸了。
說到底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麵和他們就沒有一點關係嗎,誰讓他們走散的,我已經儘力了。
雖然這麼想著,直到身體被法陣爆發的光芒吞噬前,我還懷著會有熟刃突然冒出的希望,最後也沒傳送回去。
可能這種舉動在正常人眼裡非常之傻逼,但我就是這種怪人,死也不想虧欠彆人什麼。
我很清楚包括後來彙合的白山,他們五個刃之所以和我們分散開完全是為了引開追兵,讓我這個審神者儘可能的遠離危險。我同時心裡也很有數,他們這麼做絕不是因為在短短幾天就被我的人格魅力俘獲,隻是因為我審神者的身份。
隻要我還在,本丸就不必回到沒有靈力,連顯現都要互相謙讓,苟延殘喘地能活一天是一天的過去。就算他們戰死在這裡,留在本丸的同伴大概也能遇到新的同振,大家還是可以笑著生活下去。
四舍五入一下,這都是救命之恩,我光還一條命那還倒欠幾條呢。
也彆扯什麼爭這六套極化道具都是為了他們,那分明是為了讓他們之後提高工作效率,更好地給我乾活,又沒人逼著我來,現在淪落至此我自認倒黴,不屑於把責任往彆人身上賴。
就算我這麼做很可能最後誰也沒落著好,但起碼我問心無愧。
更彆提現在好像也不是不能再苟一下。本來被光芒籠罩住的時候我眼睛都閉上了,滿腦子的我命休矣,但也不知道是怎麼個餐前流程,我整個人像是被塞進洗衣機裡開轉兩小時,等四肢著地後第一反應不是觀察周圍環境,而是悶頭狂吐。
也不知道我被藥翻了多長時間,胃裡那點食物早就消化完了,乾嘔半天啥也沒吐出來,倒是胃被折騰的火燒火燎的,難受的要死。
好不容易緩過勁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舔我,好像還不隻一個東西。我打眼一瞅,謔!我居然被好幾隻毛茸茸的小狐狸圍著嗅來嗅去,好大一隻紅毛狐狸正趴在我麵前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更牛逼的是這隻大狐狸居然有八隻眼睛,除了那對大小正常的眼睛外,左右兩側的臉頰上各有三隻小眼睛,想必視野一定很廣闊吧。
我好像無意識地把腦子裡的跑火車禿嚕出來了,大紅狐狸居然發出了非常擬人的笑聲,聽起來像是男人的聲線,笑的還怪好聽的。
真是活的久了什麼都能見到,除了刀子精外今天還給我碰上狐狸精了,按照那些陰陽師們的說法這好像還是個神明來著。不過我記得這個時候隨便一塊板磚掉下來能砸著一片神,也不知道他們對神的具體定義是什麼。
“雖然光看您的樣子就不像,出於禮貌我還是問一下,”我識時務者為俊傑,秉持著禮多人不怪的精神,當場表演了個乖巧的土下座,“您應該不是前任祭品君吧?”
源氏那群不做人的陰陽師說是祭祀有靈力的巫女,但連我都湊合著上陣了,饑不擇食到連有妖力的狐狸精也不放過並非絕無可能。
“你覺得呢?”八眼狐狸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卻有種被當路邊的小狗隨意逗弄的感覺。那可太好了,隻要彆急著殺我,就是把我當路邊的小螞蟻耍也無所謂。
剛剛被綁在外麵的時候我聽到有人稱呼祂為山神,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山頭的,但需要活人祭祀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
狐狸山神:“你在心裡罵我?”
我:“我哪兒敢呀,山神大人。有什麼需要您直說,都好商量。”包能屈能伸的。
“原來如此,居然是來自未來的靈魂嗎,”狐狸神大人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而且靈魂上居然還有強大的結界加持,有點意思。”
我的靈魂哪兒來的結界加持?我絞儘腦汁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當時和時政簽的合同上好像有這麼一句話——為保障審神者穿越時空的生命安全,時之政府將會為每一位在職審神者提供保護靈魂的防禦結界。
時政!你乾的好啊!
“但是這種程度的結界對我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紅毛狐狸當著我的麵深處一根爪子向我戳來,傳說中結界在祂麵前和薄薄的紙張沒有區彆,輕而易舉地觸碰到了我的靈魂。還彆說,我真有種憑空被什麼東西摸了一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