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這些話是能讓所有人掉腦袋的麼?”
巴掌已經打出去了,麵前的書童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平安夫人有些後悔,沒人給台階下也不可能給家裡雇的人道歉,隻是皺著眉又解釋了一句:“這件事我自會調查清楚,往後不能確定的事,便不要隨便說了。”
“是。”
“隻是那一句……”
“春風上巳天,桃瓣輕如翦。”
如果沒看過,又怎麼能夠知道這是禁書裡麵的東西?
《紅樓夢》裡塑造了那些看了又避諱的女孩子和寶玉,便應該知道在不同的時候和地方,總有一群人在嘗試接觸著那些本沒有過錯的事物。
就像是多少父母口中“網文”也曾是“禁忌”,卻不知不覺也成為了屬於他們生活裡的調味劑——管殷如是想著。
管殷很想知道自己隔著那麼遠,怎麼還能聽得清楚明白,皺皺眉,轉過頭來想看看自己怎麼到了街上,卻剛好對上了一雙男人的眼。
“姑娘怎麼在這裡?”
再回頭,對麵已經不是平安夫人的家,管殷這次反而沒覺得奇怪,隻是看著麵前的人,總覺得哪裡有些熟悉。
“姑娘還是趁早回去。”對麵的男人皺皺眉,“還是說姑娘是哪家夫人?有什麼關於學生的事要同我說的?”
“我不是。”管殷才意識到這或許就是剛才那二人口中的私塾,一張張桌子上還擺著那些沒寫完的課業,“隻是不知道先生平日講什麼……雖是女子,我也想要讀書考功名。”
“可惜姑娘生錯了時代,考不了功名。”對方接話倒是快,沒有否決管殷,隻是無儘的遺憾掛在了眉宇之間,“男未婚女未嫁,為了姑娘的清白,姑娘還是早離開的好。”
“若是被旁人看了去,恐怕……”
“你讀過《西廂記》。”
“哪有什麼西廂不西廂?”
看得出麵前人的警惕,管殷心裡忽然升起來一個帶著些玄妙的想法來,隻是暫時按下未表:“《崔鶯鶯待月西廂記》,或許我應該這麼說才對?”
“還有,《桃花扇》。”
“你……”
看見管殷眉目含笑,這先生四下裡看了無人,推開門,把人請了進去:“姑娘先進來坐。”
隻是對方顯然也不會想到,管殷這一坐下,就是一句話出口,語不驚人死不休。
“所以,你們學戲文的也好,學導演的也好,不要告訴我不知道曆史……不知道這兩個文章在當今算什麼。”
“你是?”
沒錯,這教書先生就是程衡。
在管殷意識到“巧合”的時候,心裡劃過一念,剛好就想到了那個橋上遇見的編導。
“打電話的編導。”管殷並沒有說自己的身份,反而報出了麵前人的。
“橋上的老師。”
這下,程衡也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