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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羅聽了關羽問話,不知何意,如實答道:“投鹿部,屬於屠各九部之一,與南單於不相統屬。部眾千餘帳。”
帳類似於戶,一戶人家一個帳篷。千餘帳,按一帳四五人,那就是四五千人。每帳若出一人作戰,可得戰士千人。
這僅是投鹿一個部落。
支羅也提到屠各九部強弱不一,屠各匈奴的部眾大概在四五萬口。
屠各匈奴來自於前漢休屠王一係。休屠王於公元前121年降漢,其後裔一支居於並州,逐漸繁衍成屠各諸部。其餘匈奴各部繼續與漢為敵。
公元48年,匈奴再次分裂。南匈奴投漢,被光武帝安置在河套,次年將王庭遷至西河郡美稷至今。本朝設置使匈奴中郎將,領兵保護南單於。南匈奴成為本朝的附庸,多次協助朝廷攻擊北匈奴,但有時也會發動叛亂。
現任南匈奴單於為羌渠。光和二年(公元179年),使匈奴中郎將與南匈奴單於呼征不和,擅斬呼征,立右賢王羌渠為單於。朝廷治張修擅誅之罪,以檻車征其至廷尉,抵罪,誅殺。但羌渠為單於已是既成事實,朝廷也隻能認了。羌渠為漢將擅立,兩麵不落好,威望受損,對南匈奴各部控製力大減。
屠各九部之間並無統屬,常因草場、水源等互相攻伐、吞並。南匈奴諸部則統一歸屬於南單於之下,羌渠無能,諸部開始自行其是,爭鬥漸起。
總之,屠各匈奴與南匈奴有一定淵源,但屬於遠親。
除此之外,河套之地還生存著許多小型部落,有胡人,有出塞的漢人,有徹底胡化的漢人,還有一些胡漢混雜搞不清楚自己出身來曆的部落。這些部落有的以遊牧為生,有的半耕半牧,還有的甚至以耕種為主。
關羽又問:“投鹿部與屠各他部關係如何?”
支羅道:“投鹿、狼牙、赤烏三部,有姻親,關係好些,但也常有爭執。投鹿遷至走馬水,與各部相鬥有些關係。”
關羽又在地上象征性地畫了個地圖,讓支羅說一下屠各九部的大致方位。
這有點超出了支羅的能力之外,望著抽象的“地圖”,抱著腦袋思考半天,才說了個大概:
“狼牙和赤烏靠南一些,距離高奴、雕陰不太遠,狼牙在西,赤烏在東。投鹿北遷至走馬水。
走馬水再往北是奢延水,其餘六部大致在此。”
關羽陷入思索。
丘榮剛才被劉密搶了先,一直在拚命開動腦筋,終於有了點主意:
“都伯,這走馬水附近隻有投鹿部,屬於孤軍。若我等能趕走投鹿部,占據走馬水,然後送重禮與南北屠各,未嘗不能作為立身之地啊!”
支羅才反應過來關羽是想圖謀投鹿部,頓時大喜,一躍而起,叫道:“都伯若肯攻投鹿,我願意做先鋒!”
丁碩一聽有仗打,忙道:“咱們就一隊兵,自然傾巢出動,哪來什麼先鋒?都伯,我曾到過橋門,熟悉地形,願打頭陣!”
支羅怒視丁碩。
丁碩目不斜視,挺胸昂首,期待地望著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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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道:“投鹿部可戰之士千餘,我等隻有五十人,如何攻之?”
王方從放棄村寨的傷感中努力掙脫,道:“都伯,我等不到三十人即攻殺盤羊羌數百人,如今有勇士五十,破投鹿部又有何難?況且從那日投鹿部攻雕陰來看,其戰力也稀鬆平常得緊。”
於是眾人全部支持突襲投鹿部。
歸德部有兵三千,投鹿部隻有一千,強弱分明,柿子要挑軟的捏,這個道理人人都懂。
關羽拍板道:“那就今日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出發!”
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走洛水繞路至高奴再行北上,路程太遠。關羽詢問一些來投的山民後,決定從埡口翻山,從白於山南麵,沿著山丘溝壑,走直線直接向東北方向進發。
山民說路上多有小型部落,補給就靠他們了。關羽有馬有鹽,交換些糧食應該沒問題。不換?由不得他們。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初冬,關羽放棄李村,攜家帶口,沿著洛水向北行進。
冒著遭遇歸德部的風險,行進數裡後,到了此前剿滅盤羊羌曾走的埡口,爬上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