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見證?衙門有的是仵作來查,多一個人知道就多生一樁事端,既然是遊醫,搖鈴天下,在哪座荒山上跌死了,也正常吧?”秦微舒一字一頓,“找手腳乾淨的人去乾。”
“是,夫人。”
馮媽媽走了,秦微舒站起來把瓶子裡的花摘出兩支去,自家女兒過於熱烈,乾什麼事都要滿溢出來,就連插花都插出鑼鼓喧天的架勢,熱鬨得讓人心煩。
小女孩家,真是隻看得到情情愛愛這點小心思。
若不是為了更大的圖謀,衛彥這種朝三暮四的兒郎,她可看不上,不過話說回來,過日子嘛,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像溫侯這樣的倒是少。
好是好,就是誰也不愛。
“娘親。”
溫雲婉從外間探出個頭來,見秦微舒滿臉喜氣,這才靠過來撒嬌,“娘親,你能不能彆讓溫雲秀去家塾了?”
“又怎麼了?”
“我就是看不慣她和溫雲沐在一起,勾搭殿下和衛三郎的模樣!”溫雲婉搖著秦微舒的胳膊。
秦微舒笑著把自己女兒推到小桌旁,在四色點心盒裡摘出一粒話梅蜜餞來,“前幾日吵著要吃話梅蜜餞,我讓人做了些,嘗嘗對不對胃口。”
話梅蜜餞又什麼好吃?又酸又齁甜,若不是為了衛三郎,誰稀罕吃這種東西?溫雲婉撚著蜜餞看了兩眼,又放下了,隻來央秦微舒,“娘親——”
“看來你愛吃的也不是話梅蜜餞,不過是想跟那兩個一爭長短罷了,是為了衛彥吧?”
葉垂雲與那倆兄妹從小一起長大,親得如同手足,孩子之間也就早早劃了陣營,何況人家是皇子,溫雲婉知道自己高攀不起,看來看去也就隻剩衛彥這個外男了。
“你自己搞不定,就來喊娘親幫忙,溫雲秀有什麼?也配同你爭?”秦微舒挑眉,自家女兒竟然是爛泥糊不上牆的,溫雲沐也倒罷了,是個嫡長女,還有同溫雲婉有一較高下的資格,可現如今如臨大敵的對象,居然是一個小小庶女?
“娘親!”
“你且安分些,過幾日,自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娘親,你打算做什麼?”溫雲婉一下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問。
“不做什麼,盧家長子盧家安過陣子要來家塾讀書了,既然雲秀這麼想給人做妾,給衛三郎是做妾,給盧家的一樣是做妾,一個庶女,還能由著她定?”
“娘親。”溫雲婉靠在秦微舒肩膀上,嬌憨笑道:“我聽聞盧家那位公子與他夫人非常恩愛,定是不肯納妾的,但我們侯府也不會放過他,與其爭來爭去隻用來對付五妹妹,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若是他與我那二姐姐看對了眼,他怎麼辦?總不能納二姐姐做妾吧?”
“自是不能,侯府的嫡長女,怎麼可能嫁給他盧家做妾?”秦微舒捏捏溫雲婉的下巴,“平日憨憨的,今天還算出了個不錯的主意!”
“那二姐姐怎麼辦?顏麵儘失去投河?還是說我們逼著盧家休妻,盧家真休妻了,盧公子會不會恨死二姐姐?”溫雲婉笑起來,天真得仿佛不諳世事,“娘親,是投河死了痛快,還是給人家做正頭娘子痛快啊?”
“那自然是給人做正頭娘子痛快啊,畢竟——要風光幾十年呢!”
“娘親,你會這麼做的吧?”
秦微舒點點花瓶,“君臣佐使,你差了一支君,去選一支來,好好選,好好看,好好學。”
“是,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