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卿覺得,今天她又被上了一課。
而且老師還是她的學生。
雖然這麼講好像有點繞口吧……但事實的確如此。
“等會兒,那安汐創投又是什麼?你家的公司嗎?”
拉住想回去睡午覺的少年,舒可卿急忙問道。
“哦,你說這啊,這不是等著你去工商局辦手續嗎?”
“啊,我?”
“對啊,總裁兼創始人嘛。”
陳安理所當然的扯扯自己校服衣領,好笑道:
“怎麼,伱總不能指望我去注冊公司吧?”
……
……
此後數日。
一班通過周三班會,獲悉了這位年輕班主任即將離去的消息。
離彆總是伴隨著感傷。
儘管舒可卿隻帶了他們兩個月,但人類本就是感性動物,兩兩相告之下,產生些情緒很正常。
一種淡淡惆悵的氛圍,在班上渲染。
連一貫活潑樂觀的彤彤同學,最近都意誌消沉了許多。
李清月自然也不例外。
她還記得那天舒老師幫她說話的樣子。
將每日的‘朋友費’遞給陳安,女孩猶豫一下,又遞上一張紙條。
兩人日常交流仍舊以傳紙條為主,而且每次傳完,女孩總要把紙條要走,仔細疊好,放進書包裡。
陳安接過,隨手插進牛奶,一邊吸一邊看紙條。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呀?”
沒看懂,遂偏頭瞅她一眼。
李清月擰著眉毛,小聲提醒:“舒老師的事啦……”
陳安有些不解,“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能知道?”
見他沒有寫紙條,女孩也就跟著小聲道:“因為最近老是看你和舒老師走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
陳安心下了然,笑道:“放心吧,舒老師是去了好地方,日子舒服的很,用不著你操心。”
女孩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又過了會兒,約莫分鐘,李清月一下看看書,一下看看少年,終於是鼓足勇氣,裝作不經意的小聲問道:
“那個,上次找你的那個女生,你們成為……朋友了嗎?”
說到最後‘朋友’兩字時,女孩腮幫子微微用力,好像很艱難才把這兩個字憋了出來。
“什麼玩意?”
陳安停下手中的筆,第一時間還有些愣神,沒反應過來。
後麵才回想起,她說的應該是那天下午放學,也就是和舒可卿攤牌那天碰見的事。
這事過去有些日子了,陳安甚至都快忘了那‘學姐’的長相。
然而這話落在李清月耳中,就仿佛變了味一樣,她頓時小臉一垮,語氣低落。
“沒事,你不想說就算了啦……”
她低下頭,看著塞滿一抽屜的牛奶,還有各種堅果,心頭莫名酸酸的,沒忍住抽了抽鼻子。
果然……
他這些天吃飯不找我,體育課也不和我講話,一定是有新的好朋友了……
雖然早就在心裡預想過這個結果,但李清月還是覺得好難過啊。
真的好難過,難過到她都沒法思考今天中午要吃什麼了。
明明,明明是她先來的,還每天都給朋友費……
心臟一抽一抽的,眼睛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水潤潤的,充滿霧氣,隻好用手背偷偷抹掉。
她強忍著難過,拿起筆。一邊寫,視線一邊模糊起來,最後滴落在那張紙條上,暈染開,漸漸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