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麼自殺的?
是的,傅沅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兩份全熟的牛排已經端了上來,她的餐刀在上麵壓了壓,切麵乾脆利落,沒有看到裡麵的血絲。
牛排和廚師的質量都很高,肉質不如七分熟時柔嫩,但多了一種入味的青草香。
她仿佛能看見牛群在草原上漫步,走到水邊,低頭飲水,而後發出“哞哞——”的叫聲。
“嗚嗚——”
不知多遠處,海麵的郵輪細細嗚咽著,厚重的聲音順著大海的波濤,斷斷續續傳入她的耳中。
這一霎那,傅沅突然想清楚了屍體形成的整個過程。
隻是她還是有點不明白,在死者身上,並沒有看見類似繩索留下的痕跡。
無論是那隻手臂,亦或者是脖頸、軀乾,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仿佛是死者生前放棄了一切抵抗,任由擺布。
這才是最詭異的點。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遠處,沙灘上的屍體已經用白布收斂好,地上也沒有像電視裡麵那樣畫上白線輪廓。
一個像是死者家屬一樣的女人牽著孩子在追問著警察,透過海風,她隱約聽見警察說:“法醫檢查,這具屍體就是溺水死亡的,我們也查了監控,他是一個人走向大海,而且還專門選的沒人的地方去。”
那個女人卻說:“不可能,他早上隻是跟我說出來一下……”
警察拿著本子,用筆在上麵敲了敲,看著女人的眼睛:“那你知道他出來做什麼嗎?而且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女人移開眼睛,麵色有些彆扭,沒有多說,隻是堅持道:“他不可能是自殺的,他會遊泳,這也沒有起大浪。況且,我們前天才結婚,還在度蜜月,過幾天還要出國玩……”
才結婚?
傅沅看向她手邊的孩子,是個三、四歲的女娃,跟女人的眉眼確實不大相似。此時她正一臉好奇地看著白布,眼神清澈。
女孩年幼,不知道下麵蓋著的是自己的父親。
傅沅突然有些累了。
她閉了閉眼,把衣領拉上去,不想再關注這些事情。
走出餐廳時,掃過電子賬單,發現這一頓消費了600多塊錢。
點單沒注意價格,吃完結賬才發現這麼貴。
傅沅的心情更複雜了一些,轉身看向身後的餐廳。
餐廳入口是兩塊大的玻璃門,金色的門把手。上方用藍色招牌寫著大大的幾個字:“暢玩海上餐廳”,下麵寫著“誠摯歡迎您的到來”,還有一些貝殼螃蟹的圖案。
她感覺那幾個字,左一個“餐廳刺客”,右一個“冤種快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隱約看見外婆皺紋堆積的臉龐在她麵前閃了一下,隨後一隻粗糙的手掌拿著抹布朝她摁過來。
她被嚇了一跳,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不待傅沅仔細觀察,那一幕猶如泡沫消散,又變回了麵前的餐廳。
她回憶著剛剛的場景,最開始那一瞬間,背景是白色的瓷磚,後麵被擋住了,也看不出來是哪裡。
室友的“無憂”係列還沒開到這邊來,但似乎跟這邊的商家提前溝通過,海上餐廳自費,但海上酒店免費提供中午時段的住宿。
6樓。
傅沅依舊是單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