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柳和林卿絮也是震驚看著這幅夏荷雙麵繡,她們都清楚林月嬌肯定繡不出來,一定是她娘親幫她繡的,正想著用什麼方法拆穿,就聽見林卿聲不平說道:“祖母!林月嬌作弊!她根本就不會雙麵繡,這是她娘親幫她繡的。”
老太君臉色一僵,本來不想在客人麵前說破,但是已經被當麵拆穿了,也隻能將一肚子怨氣撒在林月嬌身上。
“林月嬌,你竟然舞弊,平日裡我林家教導你的禮義廉恥誠實信義呢?”老太君當場發怒。
林月嬌仿佛受驚的兔子,說道,“祖母,月嬌沒有作弊,這真的是我繡的……”
“林月嬌,你還敢狡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女紅水平我難道還不清楚!哼,誰不知道你娘親女紅出眾,但是你的女紅根本比不上我姐,現在卻拿出這種雙麵繡。”林卿聲嘲諷說道,“不是你娘親幫你繡的,還能如何?不信祖母可以問問教導我們女紅的繡娘,就知道林月嬌根本繡不出來。”
林卿聲快氣死了。
林月嬌心裡一冷,但臉上的表情更加委屈,“聲姐姐,這真的是我自己繡的。我繡的時候,聲姐姐又沒有親眼看著,怎麼能說不是我繡的呢?可有證據證明不是?”
前世都是她們扮乖巧裝可憐,以為她林月嬌就不會扮豬吃虎?
“還需要什麼證據,你不會雙麵繡就是證據。”林卿聲氣勢洶洶。
林卿柳狀若無意說道,“月嬌今年才十五吧,便是宮廷裡最好的繡娘,也不可能在這麼小的年紀掌握雙麵繡。難道,我們林家還出了個比宮廷繡娘還強的妖孽?”
“柳姐姐說的沒錯,月嬌,你如果不會女紅,即便是繡的差一些,祖母也不會生氣的。但是你作弊,可彆打著是為了讓祖母高興的旗號,祖母看見隻會更生氣。”林卿絮補了一刀。
林卿聲也更底氣十足了,說道,“聽見沒有?難道你比宮廷禦用繡娘還厲害?十五歲就會雙麵繡,還不肯承認,你就是作弊。”
“林月嬌,還不給我跪下!”老太君雷霆震怒,猛地拍了一下茶幾,臉色陰沉。
林月嬌砰地一聲跪下,但清秀的臉上滿是倔強,眼眸裡的淚珠泫然欲泣,“祖母,月嬌隻是想繡的漂亮一點,討祖母歡喜,絕不敢因此就讓娘親幫我。更何況我娘親也是知書達理之人,一直教導我要誠實守信,怎麼會幫我作弊。這幅繡品就是我親自繡的,月嬌可以對裡林家列祖列宗牌位起誓。”
“林月嬌,你還敢嘴硬!起誓算什麼,有本事你現在繡一副出來!”錢堯仙陰冷說道。
林月嬌頓時一臉為難,“這……”
“這什麼這,讓你當麵繡你就無話可說了。剛才你不是還說聲兒沒有看著你繡不能證明,那你現在就當場繡一個。這麼多人看著,不怕沒人作證。”錢堯仙冷笑。
林月嬌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是此時表情為難的就像是要她上刀山下火海一樣,萬般推脫,“大娘,這不太好吧。諸位姐妹們都隻是拿出繡品,沒有當場炫技,我這樣實在太出風頭了,不妥不妥。”
“月嬌,這沒什麼不妥。”錢堯仙想起對麵還有兩個客人,連忙收了收自己的猙獰麵孔,望著林月嬌笑的一臉慈祥,“僅憑聲兒一句話,確實不能證明就不是你繡的。現在有一個機會證明你自己,趕緊繡吧,來人,給四小姐準備針線。”
林月嬌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望向老太君說道,“祖母,大娘她,這,還有客人在呢……”
老太君冷哼,不願搭理她,隻覺得林家這次的臉都要丟光了,心裡對錢堯仙也有一絲不滿。
“現在就請大家來欣賞一下,我們林四小姐的雙麵繡。”錢堯仙眼神惡毒,故意大聲說道。
“林月嬌,你快點啊,你不是女紅很好嗎?你快繡啊!”林卿聲硬是把針塞在了林月嬌手中,眼中滿是嘲諷。
林月嬌心裡算了一下,鋪墊的差不多了,臉上的委屈褪儘,筆直地站在繡屏前麵,雙手各拿了一根穿著絲線的銀針,猶如蝴蝶起舞一般,以一種絢麗的技巧在屏風上穿梭。
這一瞬間,林月嬌就仿佛變了一人,渾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驚豔全場。
前世的林月嬌在景明歌去世之後不惜千辛萬苦學會雙麵繡。
片刻之後,林月嬌停下手,佳人獨立。
黎墨謙眼神一亮,手中折扇展開,“當真是賞心悅目的繡技,十五歲便會雙麵繡,而且繡技如此純熟。林家真是人才濟濟,卻不知這是哪位小姐?”
容毓的目光在林月嬌身上停頓又移開,他早就發現這小女子有些不對勁。
彆人看不出來,他卻能感覺到她看似平靜的麵容下蘊藏著風暴。
他好整以暇看著她演戲,沒想到看到了這麼驚豔的一幕。
老太君聽見黎墨謙的問話這才回過神,臉色又驚又喜,說道,“黎公子,這是我們林家的四小姐,林月嬌。月嬌,你今日可真是給了祖母一個驚喜。”
“月嬌獻醜了。月嬌知道祖母最關心我們姐妹的課業,所以想要繡的好一點,希望祖母看見能夠高興。”林月嬌福身一拜,說道。
雖然黎墨謙詢問她的芳名,她也沒有搭話,而是等著祖母回答,儘顯閨閣女子含蓄而守禮節的良好教養,頓時和剛才眼巴巴湊上來的林卿絮形成鮮明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好啊,非常好。好孩子,真是孝順,祖母高興,非常高興。”老太君這會看林月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滿臉笑意。
林卿柳眸光一冷,突然笑吟吟說道,“月嬌真是給了我們大家一個驚喜,隻不過月嬌你會雙麵繡,平時又何必藏著掖著,也不至於我們大家都誤會你了。”
她發現事不可為,立即為她們逼迫林月嬌找借口,還真不愧是林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