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堯仙頓時急了,分她的權就是挖她的肉,連忙說道,“老太君,您彆聽這些胡話,我對您的處置毫無怨言,您可彆誤會。”
林月嬌淺笑說道,“大娘,您說的哪裡話,老太君讓二娘幫您分擔家事,也是體諒您辛苦。這一次大娘確實做不妥當,我們林家是忻州望族,若是讓外人知曉讓男仆小廝隨意進小姐的閨閣,知道您砸了老太君的賞賜,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們林家不知尊卑、不懂禮數、目無尊長。老太君給您減輕擔子,也是為了您好。”
腹黑如她,分了權還要說是為了對方好。
老太君說道,“虧你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月嬌丫頭懂事。老身知道你一向勤勉,隻是林家事太多,讓你顧不上周全,便讓老二家的給你幫忙,你倒是還不樂意了?”
“怎麼會呢,老太君體諒,娘親高興還來不及。”林卿柳立即救場,笑吟吟說道,“倒是要讓二娘辛苦了。”
老太君看著林卿柳,臉色緩和不少,說道,“她索性閒著,自然該讓她辛苦辛苦。”
錢堯仙心有不甘,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取得了老太君的理解,怎麼又被林月嬌翻盤了。
老太君又望向林月嬌,嚴厲責怪,“你是怎麼管教下人的?就縱容他們這麼編排主子?”
“是月嬌的錯,管教不了她們。”林月嬌立即俯身,低垂著眉眼,“月嬌年幼,爹爹早亡,娘親在外,倒是讓這些奴婢覺得月嬌好欺負。月嬌有心管教,又怕給府裡添麻煩。”
她一身樸素的衣衫,更讓人覺得孤女可憐。
想到自己那先一步去了的三兒子,老太君心裡一根弦被撥動了,臉色緩了緩說道,“這種不聽主子話的奴婢要著乾什麼。全部趕出府,新挑幾個得用的。”
“謝祖母體諒。雖然大多不堪用,倒也有兩個貼心的。月嬌想留兩個,其他的逐出府去,再挑幾個新人。”林月嬌斟酌著說道。
老太君擺手,“嗯,隨你。”
林月嬌鬆了一口氣。
“上次賞你的那些既然碎了,便再賜你一份。除了上次的,秋姑,再給四姑娘添四對頭飾,四套衣衫,瞧瞧你這年紀是該穿的俏麗一些,怎麼打扮的如此素淨。”老太君望著林月嬌,這次眼神就慈愛多了。
林月嬌連忙致謝,“謝祖母疼愛。”
先是責怪她又給厚賞。
前麵的斥責是給錢堯仙看的,分了錢堯仙的權,但斥責了林月嬌,這叫各打五十大板,表示老太君沒有偏心。
最後的厚賞則是補償之前被砸碎的東西,也是安撫林月嬌。
從慈壽堂出來,鳶尾就忍不住興奮說道,“還以為老太君不會處置大夫人,沒想到這麼為小姐撐腰,奴婢真是太高興了。”
林月嬌笑了笑沒有說話。
林月嬌帶著鳶尾回到自己的悠然苑,就看見那些家具陳設還七七八八的擺在院子裡,幾個奴婢坐著閒聊,按理說這些東西早該搬進屋子裡擺好了。
“鳶尾,把她們都喊過來。”林月嬌走進院子,掃了一圈周圍的陳設,徑直在一把還沒來得及搬進去的椅子上坐下。
鳶尾福身,“是。”
那些奴婢還不知道今天慈壽堂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知道昨晚大夫人砸了四小姐的閨房,四小姐也隻能忍氣吞聲,覺得她還是那麼懦弱可欺,並不怎麼把她放在眼中,磨磨蹭蹭半天,才在林月嬌麵前稀稀落落站好。
林月嬌剛才在老太君那裡嘮了那麼會兒,感覺口有些渴,說道,“鳶尾,端一杯茶來。”
“是。”鳶尾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就麵露難色出來,說道,“四小姐,苑裡沒有熱茶,您稍等片刻,我給您沏一壺茶。”
“不用了。”林月嬌眉頭一皺,眼神在麵前這一群的奴婢麵前掃過,冷淡說道,“這一個早上,苑裡竟然連壺熱茶都沒有,你們怎麼當差的?”
“四小姐,可不能怪咱們。大早上的就在打掃房間,搬運家具,哪裡有時間熱水。”吉瑜尖著嗓子說道。
鳶尾說道,“便是要辦其他事,熱茶也得備著,這麼多人,各司其職,哪裡來不及熱一壺茶,分明是你們自己憊懶。而且一早上都沒把這些東西收拾好,隻知道偷奸耍滑,當四小姐不知道呢。”
她一來就看見這些奴婢在偷懶,早上又親耳聽見幾個人議論林月嬌,對這些人憋著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