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鳶尾砰地一下跪在地上,眼圈泛紅,自責的要掉眼淚了。
林月嬌一把拉著她起身,心裡溫暖,搖頭,“你彆自責,我沒事。我這不是好端端坐在你麵前嗎?是我指使你去辦事,哪裡算失職,快快起來。”
“謝小姐。”鳶尾擦了擦眼淚,想到林月嬌差點出事,憤怒說道,“小姐,咱們告訴老太君去,老太君一定會站在小姐這邊。給小姐報仇!”
林月嬌還是搖頭,“老太君確實會偏愛我,但是我沒有證據,林卿絮如果抵死不認,汙蔑我栽贓她又能怎樣。”
“難道就這麼白白放過她?小姐,她可是想要你的命啊。”鳶尾不甘說道。
林月嬌抿唇一笑,“我知道。我當然不會這麼放過她,就算沒證據,我也要林卿絮自食惡果。你不要驚動旁人,就當沒見過我,這樣這樣……”
聽到林月嬌的一番安排,鳶尾眼睛明亮,“小姐這法子好!奴婢這就按照您的吩咐去辦!對了,小姐衣服已經濕透,奴婢找司府的人給您換一套衣裳。”
“不用了,免得引起懷疑。”林月嬌說著,拿起鳶尾手中的披風,披在身上圍攏,“有這個就夠了。”
他這件披風,倒是送的恰到好處。
鳶尾想到這披風是世子所送,捂嘴偷笑,“小姐說的是。再好的衣裳,哪有咱們世子爺的披風暖。奴婢失言。”
“你這丫頭,彆亂說話。”林月嬌瞪了她一眼,但是披風上屬於他的清新的味道,卻如此清晰,仿佛他就在身邊一樣。
夜深,回府的路上,馬車之中,林卿絮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水珠滴答滴答掉落的聲音。
馬車噠噠,這種水滴聲並不清楚,但是卻隱約感覺就在馬車之中。
奇怪了,這裡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有水滴聲。
“什麼人?”林卿絮驚恐喊道。
“林卿絮,我好冷啊~”聲音從流蘇褥子後麵傳來,一個身穿白衣,青絲披散,臉色慘白,眼角流著血淚的人從座椅底下爬了出來。
她一張臉慘白若鬼魅,眼角的血淚猙獰的嚇人。
林卿絮尖叫,“鬼啊!”
“湖底好冷,我一個人好孤獨,林卿絮,你下來陪我啊……”女鬼的手依舊牢牢抓著林卿絮的腳踝,冰冷沒有絲毫溫度,幽冷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一般。
林卿絮要被嚇瘋了。
“不要,林月嬌你彆過來,你放開我,你彆過來!來人啊,救命,有鬼!救命!”林卿絮驚慌失措,瘋狂大喊,拚命想要從馬車裡爬出去,但是女鬼攥著她的腳踝,再加上她已經被這一幕嚇的腿軟了,壓根沒力氣爬出去。
馬車外的車夫和奴婢聽到裡麵傳來的聲音,連忙撩開車簾一看,隻見油燈搖曳明晃的馬車之中,一個女鬼抓著林卿絮的腳,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陰森森笑道,“你們也要下來陪我嗎?”
“鬼啊!”車夫和奴婢迎桐頭皮一麻,嚇的轉身就跑,跌跌撞撞從車駕上摔下來都顧不得了,隻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跑的飛快。
“不要過來,來人啊,救命!林月嬌,你彆過來,對不起我錯了,我隻是一時糊塗,我給你燒紙錢,燒很多很多紙錢,你不要找我複仇,求你了,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林卿絮嚇的痛哭流涕,已經被眼前這一幕逼瘋了。
女鬼卻麵色猙獰的盯著她,眼神恐怖,“林卿絮,還我命來。下麵好冷,你快下來陪我,下來啊……”
“救命啊,饒命,我錯了,你不要殺我,不要找我索命,對不起嗚嗚嗚,不要過來……”林卿絮連忙砰砰磕頭,渾身顫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徹底嚇破了膽。
女鬼的手卻抓著林卿絮的腳踝,把她這麼倒拖著往外走,陰滲滲的聲音說道,“林卿絮,湖底的水好冷,你下來陪我啊,下來,快下來……”
“啊!”林卿絮實在是受不了這麼恐怖的一幕,這完全已經超出了她心理承受能力,慘叫一聲,徹底嚇昏過去了。
看見林卿絮一動不動,女鬼這才鬆開手,掃了一眼地上的林卿絮,冷笑,從馬車裡下來,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深處。
“小姐。”鳶尾將披風蓋在林月嬌身上,說道,“您辛苦了。”
林月嬌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看見林卿絮被嚇暈過去,再辛苦都值得。你那邊怎麼樣?”
“按照小姐吩咐的,先讓子衿小姐拉著林卿絮一起回府找您,然後跟黎墨謙公子說了您身體不適先離開。此時子衿小姐也在三岔路口等著跟您彙合,說辭奴婢已經和子衿小姐對好了。”鳶尾笑吟吟說道,“小姐放心,都按照您的計劃,絕無紕漏。”
林月嬌唇線上挑。
馬車行到岔路口,那邊林子衿的馬車已經在路邊等著了,一看見林月嬌,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裡,“鳶尾說姐姐沒事,但是不親眼看看總覺得不安心。四姐姐你這次落水,可真是萬幸沒事。”
“讓你擔心了。”林月嬌衝著她一笑,說道,“今天太晚,我便不去向老太君請安了。林雪疏鬨出了這一檔子事,老太君那邊估計今夜都不可能消停。倒是辛苦你了。”
林子衿說道,“豈止老太君那裡,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兩房都不可能消停。四姐姐落水受驚,是該好好休息。我會向老太君稟報,四姐姐隻管安心歇下吧。”
一場忻州文會,林家長房大小姐林卿柳被男人輕薄,庶五小姐林雪疏對男人下春藥名譽儘毀,林家二房二小姐林卿絮被嚇暈,連三房的林月嬌也是先被傷了手,又被推下湖泊,今晚的林家注定不得安寧。
“怕是我想歇下,也不能安心歇下。”林月嬌想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眼底多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林卿絮,這個回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