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翟進馳家回來之後,天色近黃昏,夜幕降臨,林月嬌卻沒有急著回林府,而是在一家茶樓坐下,特意挑選的靠邊的位置。
這一座茶樓,位於去池家的必經之路上。
林月嬌端著一杯清茶淺斟,視線時不時落到樓下大街上。
又過了一會兒,遠遠走來一個穿著一襲月季繡花淡粉色綢緞的女子,她的身段妖嬈,戴著白色的麵紗,但也可以從行走搖曳之間足見其風情。
身後跟著兩個丫鬟,提著大包小包。
林月嬌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唇線上挑,至關重要的那個人,出來了。
“小姐,可是要請她上來?”鳶尾看見林月嬌盯著那女子,問道。
林月嬌搖頭,“走吧,咱們回去。”
這般為了報仇而隱忍潛伏的女子,不會輕信旁人。
想要她手中的證據,可不是林月嬌說一句話,彆人就會給的。
她還需要布置一二,今天隻是來確認一下,這個關鍵的證人,果然藏在池府。
林月嬌帶著兩個丫鬟正要下樓,卻冷不丁遇上了池梓憲和兩個公子哥上樓。
“有緣千裡來相會,沒想到本公子隨便出門喝個茶都能遇見你。林小姐,咱們可真有緣。”池梓憲的目光落到林月嬌身上,聲音輕浮。
林月嬌黛眉輕蹙,轉而讓開一邊,不搭他的話,讓他先走。
但是沒想到池梓憲見此,得寸進尺的靠近了一步,逼近林月嬌,臉上的笑容討人厭,“林小姐,這麼有緣能碰見,怎麼能不喝一杯。我請客,上座。”
“天色不早,月嬌要回府,抱歉,就不奉陪了。”林月嬌清冷拒絕。
池梓憲旁邊的那個公子哥不客氣嚷嚷道,“池少喊你喝茶,竟然敢給臉不要臉。”
“住口!不知道林小姐是本少喜歡的女人嗎,還敢出言不敬。”池梓憲嗬斥了一句,一手攔在林月嬌麵前,眯著眼睛,“相逢即是緣,林小姐就給我一個麵子,喝一杯。”
林月嬌後退一步,冷冰冰拒絕,“池公子自重。”
“我就是不自重,你又能如何?”池梓憲一手攥住林月嬌的手臂,冷笑,“你今天就是不跟我喝,也得喝。”
鳶尾和荼靡連忙衝上去推他,“放開,你放開我們小姐。”
茶樓上本來還有些茶客,但是一看見動手的是“忻州一害”池梓憲,也都不敢做聲了。
“池梓憲,你想乾什麼?”林月嬌努力抽出手,但是力氣敵不過一個大男人,臉色頓時變了變。
池梓憲陰冷說道,“你不是很大的膽子敢拒絕我的提親嗎?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怎麼拒絕跟我喝茶。”
對林月嬌拒絕他的提親,心懷怨恨。
正在此時,樓下一個穿著湖藍色富貴雲紋錦袍的男子掄著一根茶館的長條板凳,抬手就砸在了池梓憲的胳膊上。
“砰!”
“啊!”池梓憲吃痛慘叫。
“王八羔子池梓憲,你想乾什麼?”男子一手拎著一條板凳,一手將林月嬌拉到自己身後。
“哪個王八蛋敢管老子的事!”池梓憲怒罵了一聲,一看這個男子,臉色變了一下,牙縫裡蹦出來的一字一句,“溫澤野!”
溫澤野冷笑,“對,就是你爺爺我。姓池的王八羔子,敢對四姑娘動手,找死!”
“溫澤野,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要插手我的事!”池梓憲惡狠狠怒瞪,但是心底已經有幾分忌憚。
“是你惹我的朋友。四姑娘也是你能動的人?姓程的,今天不幫你鬆鬆筋骨,你就不知道哪些人是你得罪不起。”溫澤野拎著一條長板凳,掄起來又是一下砸在池梓憲肩膀上。
“草,溫澤野,你還敢動手!”池梓憲憤怒瞪著他,“這裡是忻州!”
溫澤野不屑的撇了撇嘴,“忻州又怎麼樣,有本事你打我啊?”
說著,掄著長板凳的手卻不停。
他自小習武,打池梓憲這種不會武術的家夥就跟砸白菜一樣,打的池梓憲一邊慘叫一邊躲避,從茶館逃了出去。
一刻鐘後,追打的意猶未儘的溫澤野回來了,隨手把板凳還給店裡已經嚇的腿軟的小二,衝著林月嬌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露出兩排白皙的牙齒,“四姑娘,我替你教訓了那家夥,保準他下次看見你不敢再動手。”
“謝溫公子施以援手。”林月嬌福身道謝。
溫澤野隨手擺擺,“彆客氣,上次你在詩會上幫過我,就是我的朋友。對了,四姑娘,聽聞你們林家失火,你堂姐被燒的毀容了,你沒什麼事吧?”
“謝溫公子關心,我無礙。”林月嬌抿唇一笑。
溫澤野笑著打量了她一下,說道,“看你確實沒事,我也放心了。四姑娘,雖然忻州的治安很好,但是如今忻州人員複雜,你出門還是要多帶一些侍衛。池梓憲倒是認識你,現在忻州可是有很多其他州郡來的公子哥不認識你,要是遇見他們,說不準還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江南三十六州的閨秀齊聚忻州,準備朝凰書院的考核,最近忻州已經人滿為患。
“溫公子說的是,月嬌下次一定注意。天色已晚,月嬌便先回去了,來日再請客答謝溫公子。”林月嬌淺笑。
主要是她今天去的兩處地方,都不想讓林府的人知道,所以才故意支使開了侍衛。
溫澤野笑道,“請客就不用了。我看你沒帶護衛,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