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翻著看了兩頁,說道,“就憑這一條,虛報戶籍,陷害大臣,就算是欺君之罪,可以抓他下獄了。”
“還不夠。”林月嬌認真說道,“當年害死村民一案,雖然是青龍寨土匪所為,但池雙祥才是幕後指使。隻用虛報戶籍這一條給他定罪,太便宜他了。”
容毓眉峰一挑,奇怪了,這個女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身為朝廷最高的監察機構,都察院的長官,容毓就是皇帝的眼睛,上查皇親國戚,下查文武百官,都察院遍布全國的一整套情報機關,由他負責。
而且他手中還有自己另外的情報網,但是這一樁案子,他竟然還沒有她調查的快。
“你有池雙祥勾結青龍寨山匪的證據?”容毓問道。
林月嬌搖頭,輕聲說道,“沒有。但是以這一份名冊為證據,我已經證明了池雙祥有罪,接下來怎麼查清他的所有罪責,就是世子爺身為當朝一品左都禦史該做的事,小女子怎麼敢越俎代庖。”
“哈哈哈,指揮著世子做事你都敢,還有什麼是四姑娘不敢的。”黎墨謙忍俊不禁,揚聲笑道。
容毓隨手將那份名冊交給雲諫,彎起唇角,“池家這起案子你不要再牽涉了,以後這起案子也跟你沒有絲毫關係。青龍寨那邊我已經派人追查,不日就會有消息傳來。雖然池雙祥滅口迅速,但是總有漏網之魚,你不用擔心池雙祥身上的罪名少這一條。等那邊的證據到了,我會立即對池雙祥動手,你隻要當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那就謝世子了。”林月嬌心裡鬆了一口氣。有了容毓這句話,池家倒黴隻是時間問題。
以後也不用擔心他們再鬨什麼幺蛾子,一勞永逸了。
林月嬌不想牽涉進這起案子,因為她現在還太弱小了,如果被太子黨敵視,那就麻煩了。
而容毓也如此默契的維護她,抹掉她插手的痕跡。
“如果不是世子幫忙找到了紅心的親人,我也沒這麼容易拿到這份關鍵證據,沒辦法弄倒池家報仇。世子幫我一次,我自然要替世子做一件事。不知道世子有何差遣?”林月嬌客氣問道。
“我本來就在調查池家,不算幫忙。”
林月嬌堅持說道,“不管怎麼樣,還請世子差遣。”
容毓眉峰皺了一下,對於她這種非要撇清關係的態度略有幾分不爽,但也並沒有發怒,隨手指著旁邊的黎墨謙說道,“墨謙遇見了一點麻煩,你幫墨謙想個辦法,算我們銀貨兩清。”
“不知道黎公子有什麼麻煩?”林月嬌從善如流問道。
黎墨謙正聽著他們你來我往,沒想到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無奈笑道,“還真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上次在忻州文會當眾說要和林子衿互相交流書法,以至於江南閨秀紛紛以此為借口拜見。我這不是避災嗎?就躲到世子這裡來了。”
“黎公子為何不和世子一樣,閉門不見客呢?”林月嬌問道,隨即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底氣和本事不見客。
容毓這麼傲,是因為他是大昭第一權貴,除了皇帝,他不需要給彆人麵子。
但其他人就不行了。
“是我失言,抱歉。”林月嬌連忙致歉,想了一下說道,“今天來雲笙水榭的時候,確實看見很多閨秀等著黎公子出來,想必給公子製造了一些麻煩。我有一個辦法,公子寫出一副上聯,對的出下聯的人,才能見公子。對不上,那就抱歉了,不管是誰,公子一視同仁,不見。閨秀們都自恃才女,如果連下聯都對不出來,誰有臉麵再厚著臉皮見公子。真有這種沒臉沒皮的,不等公子說話,其他閨秀就會將她罵的不敢露麵了。”
黎墨謙眼中泛出一陣亮光,“不錯啊,這麼好的辦法,我怎麼沒想到。”
“公子是當局者迷,不然以公子的才智,早該想到的。公子百年文人第一,寫一副令人對不出來的上聯,想必不難吧。”林月嬌莞爾一笑。
黎墨謙笑了笑,“要想寫一個彆人對不上的對聯,還是有幾分難度,我回頭想想。雖然這是沾了世子的光,但四姑娘給我出主意,在下也要表示感謝。我送一幅字給你,你喜歡什麼詩詞,隨意挑。”
黎墨謙的墨寶,一字千金。
林月嬌本來隻是為了還容毓人情,並不需要黎墨謙的謝禮,但是一聽說這個卻忍不住了,她正好要黎墨謙給新開的店寫一個招牌。
“黎公子的墨寶千金難求。太貴重了,不過我確實正需要公子幫我寫一副字,那就不客氣了。”林月嬌笑著說道,“我也寫一副字和公子交換,雖然比不上公子的墨寶,但是能幫公子一點小忙。”
黎墨謙一愣,隨即笑道,“難道四姑娘要給我寫一副上聯?”
“咦?你猜到了……”林月嬌驚訝,笑道,“本來不該在公子麵前班門弄斧,但公子贈字,受之有愧,也隻好厚顏跟公子寫一副上聯了。”
黎墨謙滿是興趣說道,“我正好不知道寫什麼上聯,四姑娘真是及時雨,請。”
於是當下兩人就研墨鋪開了宣紙,提筆揮毫。
黎墨謙給林月嬌寫的隻有三個字,“玉顏坊”,就是新開的胭脂鋪子的名字,取自“顏如玉”。
林月嬌則給黎墨謙寫了一副上聯,是前世她自己寫的,當時一直沒人對出來,難住了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