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嬌回到悠然苑,雖然她心底有十足的把握景明歌不會有事,但是畢竟事關自己的親娘,林月嬌並不能放心。
思來想去,卻發現並沒有什麼人能夠讓她把自己娘親弟弟的安危托付給對方。
突然,林月嬌想到了鬼麵人,提起筆,給他寫了一封信。
封好了信,林月嬌將這一封信遞給鳶尾,說道,“這封信送到雲笙水榭,勞煩世子替我轉交鬼麵人。”
“是。”鳶尾福身退下。
林月嬌再次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並沒有什麼遺漏,這才熄燈上床。
五月十五,朝凰書院開考。
上午德,下午禮,第二天文算兩科,當晚住在景華行宮。
在考試結束之前,所有考核的閨秀們不能離開行宮,禁止私通消息。
“四姐,你聽說了嗎?忻州賭坊竟然不開你過四關的賭盤。隻能押姐姐不能過四關,一賠一百,比連詩兒的賠率都高。但是這麼高的賠率,咱們忻州的老百姓卻很少有人押姐姐不能過四關。”林子衿淺笑說道,“這賭坊真有眼光,知道姐姐一定能過四關。”
林月嬌一愣,也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麼看好自己,笑道,“可惜不能押自己能過四關,不然我一定把全部家當都賭上。”
說著,林月嬌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卷軸上。
“四姐在看什麼呢?可惜跟姐姐不在一冊上,不然萬一我到時候緊張忘了動作,還能偷瞄一下姐姐,依瓢畫葫蘆。”林子衿抿唇一笑。
林月嬌笑道,“在家練習這麼多次了,放心,跟著大家一起就好了。這麼多人一起參與祭祀,隻要不做出特彆出格的動作,其實考官也注意不到你,鳶尾,你消息查的怎樣?”
“回小姐,奴婢打探過了。站在小姐左邊的這位小姐是泉湖縣主薄之女,右邊的是忻州監察使之女王苒白,王家的香料在咱們忻州都是極有名氣的,王苒白小姐也是香道高手……”鳶尾記性極好,將打探過的消息一一彙報。
林月嬌聽著,若有所思,突然黛眉一挑,“這個王苒白,似乎和池竹漪走的很近。”
“是。池家是忻州第一豪族,又是太子黨,不少世家千金都攀附池竹漪。”鳶尾答道。
林子衿關切問道,“四姐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嗎?這裡世子爺主考,諒她們也不敢亂來。”
“千萬不要小覷敵人,錯一步,就是滿盤皆輸,萬丈深淵,再無翻身之日。”林月嬌望向林子衿,說道,“事關朝凰書院,我們都輸不起。”
林子衿慚愧點頭,“四姐說的是,子衿大意了。”
調香?
林月嬌的視線落在王苒白三個字上,眉頭皺起又舒展開。
無妨,前世她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從這些陰謀詭計之中碾壓過來的。
朝凰,祭祀大典,閨秀群聚。
林月嬌等人穿著祭祀禮服,魚貫而出,偌大的廣場上,禮官誦唱祝禱詞,神聖而莊嚴。
王苒白看著旁邊的林月嬌,心底一陣按耐不住的得意。
當當當~
祭祀之禮,鼓樂笙簫,莊嚴而鄭重。
“禮!”
眾人行禮,王苒白趁此機會伸展開雙手,袖袍一甩,剛好落在林月嬌的麵前,正對著她的口鼻。
這一個行禮的動作,持續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聽台上的禮官說道,“起。”
眾人收回手,禮官又道,“禮。”
眾人再做下一個祭祀禮儀的動作。
王苒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月嬌,就看見她一張素淨的臉上古井無波,明明沾染了沁媚香的袖袍跟她近在咫尺,她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聞到一樣。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趁著鼓樂喧囂,王苒白試探性問道。
“沒有。能有什麼味道?”林月嬌眼神裡幾分疑惑恰到好處。
她的聲音是從嗓子裡發出來的,嘴巴沒動,這樣旁邊的考官不可能發現她們在交談。
王苒白看見林月嬌如此表情,一臉失望,心裡更納悶了。
“你坑我!”王苒白渾身顫抖,哆哆嗦嗦指著林月嬌,氣的說不出話來,心底隻有一個聲音,完了完了,她要產生幻覺了,她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了,怎麼辦?
“你乾什麼?”旁邊的考官看見王苒白如此失禮,嗬斥道。
王苒白此時已經藥效發作,呻吟一聲,雙手控製不住的一下扯開了自己的腰帶,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溫柔微笑,旋轉著一邊脫衣服,一邊跑上了祭祀中心的天台上跳舞。
“這誰啊?瘋了吧?”
“怎麼一邊跳舞一邊脫衣服,還做出這麼下流的動作……”
“這是誰啊?”
祭祀大典頓時亂了,不少閨秀竊竊私語,考官們連忙衝上去將王苒白拉下來,但是她已經當著所有參加祭祀的閨秀的麵,跳了一出極其精彩的脫衣舞。
“王苒白擾亂祭祀儀式,公然做出淫穢之舉,實在可惡。現令革除王苒白本科的成績,並且永遠不能再參加朝凰書院的考核。”主持禮考的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子,氣的吹胡子瞪眼,憤怒說道,“王家是怎麼教女兒的?我江南竟然出了這種敗壞風氣的閨秀,實在是氣煞老夫。忻州王家,自己來給個說法,不然老夫倒要上門討教了。”
王苒白還是一臉傻笑的脫自己的衣服,畫麵汙穢,不忍直視。
白胡子老頭一擺手,“還不快拉下去,非禮勿視,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王苒白被拖了下去,而王家也被她連累。
“沒想到王家還有這種香料,應該是屬於奇香之一。”林月嬌心底說道。
自從知道王苒白善於調香之後,林月嬌就對她引起警惕了。
京城因為熏香而出事流產中毒的事情不勝枚舉,林月嬌對這種東西一向退避三舍,而對於任何的香料,其實都有一個以不變應萬變的方法。
那就是不聞。
景明歌回到了紅楓苑閉門思過,這一出私吞公款的案子告一段落,而此時林家的屋頂,一襲黑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林月嬌一封信,他就過來替她守護她的親人。
憑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