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交給你處理了。”容毓指了指獨眼龍對著林月嬌說道。
林月嬌衝著容毓笑了笑,轉而望向林子衿,“子衿,任憑你處置。”
“我……”林子衿一愣,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以牙還牙,砍了他的雙手,送去報官。”林子衿咬牙,說道。
林月嬌抿唇一笑,“好。”
林子衿心地善良,冰雪聰明,林月嬌欣賞她,但並不喜歡有人善良過頭,以德報怨,很好,林子衿不蠢。
對於敵人就不能手軟,不能亂發善心,這很好。
“我來!”桑臨自告奮勇,對這個背叛自己的家夥憋著一股怒氣。
容毓沒有阻止,於是桑臨手起刀落,頓時剁下了獨眼龍的一雙手。
黎墨謙的傷勢不能再耽誤了,彙合了林月嬌姐妹後眾人一起下山,商陸和黎墨謙一輛馬車,給他治療,林子衿擔心他,也顧不上小女兒家的矜持,找了一個給商陸打下手的理由,留在了那輛馬車裡。
於是林月嬌和容毓單獨一輛馬車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山下而去。
“沒想到世子在這裡剿匪,幸虧遇上你,承蒙搭救。”林月嬌客氣說道。
暗想容毓肯定不是單純的剿匪,不過她自然不會去窺探他的秘密。
林月嬌沒問,倒是柔雅說道,“桑臨,是青龍寨當年唯一一個跑掉的人的兒子。”
“什麼?”林月嬌滿臉驚訝。
原來桑臨的爹是當年青龍寨的賬房先生。
原本是個讀書人,一次被擄上山之後,家貧交不起贖金,一幫嘍囉打算把他賣到青樓裡當男妓。
看桑臨的長相就知道,他爹年輕時候也不差。
“哐當~”
就在兩人交談著程家一案的時候,馬車左輪不小心卡在了崎嶇山道的一個凹陷的小坑裡,車身劇烈顛簸了一下,整間車廂瞬間向左傾倒,猛地一震,歪斜斜的卡在坑裡。
原本坐在右邊的林月嬌被車廂一斜甩的直接向前撲倒,正好撞在了對麵的容毓身上。
容毓發出一聲悶哼,但還是瞬間伸手將林月嬌摟在懷中,以免她的頭撞到車廂上。
“世子……”林月嬌完全沒想到會撲進他的懷中,心裡一慌,就要從容毓身上爬起來,卻被他箍著。
“彆動,會翻車。”低沉的嗓音磁性。
林月嬌也反應過來,此時車是半斜著懸空的,一不小心就會倒翻過去。
車外傳來雲諫急切的聲音,“世子恕罪,車輪不慎卡在坑裡。請稍等片刻,屬下儘快將車輪弄出來。”
“嗯。”容毓嗯了一聲。
車隊停了下來,幾個侍衛扶著車廂,以免翻車,另外幾個人拿著工具把車輪弄出來。
林月嬌就這麼僵硬地趴在容毓的懷裡。
不是第一次跟他靠的這麼近,但以前都是特殊情況,哪有時間胡思亂想。
隻有這一次,狹小的車廂,隻有他們兩個人,身貼著身,曖昧發酵。
他的身體,他的氣息,他銀色垂落的長發,他深邃而醉人的眼眸,他英俊的令人窒息的臉。
四目相對。
林月嬌低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容毓長得太好看了,看多了,隻怕會上癮。
鼻翼尖,聞到一股血腥味。
“你明明說沒有受傷。”林月嬌脫口而出的質問,一雙水汪汪的眼眸裡不自覺染上一層薄怒。
容毓一愣,“林月嬌,你在生氣?”
被猛虎傷了後,容毓當下就封住了肩胛處的穴位,所以沒有流血,打算等回到雲笙水榭再治療。
但是沒想到剛才林月嬌撞過來的時候,撞開了穴道,被堵住良久的閘口突然放洪,自然是鮮血如注了。
“我乾嘛要生氣,我才沒有生氣。”林月嬌彆過頭,不去看他。
粉拳握緊,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剛才為什麼生氣了,情緒不受自己控製。
容毓低聲一笑,似乎很高興的樣子,笑的越來越開心。
“你彆笑了,牽動肩胛的筋脈,你的血流的更多了。”林月嬌看著被鮮血染紅的紅衣,忍不住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左後肩上。
溫熱的血染紅了她的手,又從指縫間浸透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莫名其妙有些擔心。
在流血呢,他還笑的這麼開心。
“林月嬌,你第一次對我生氣。”容毓低頭看著她,俊美的臉上笑意惑人,“你以前不敢跟我生氣。怎麼逗你,即便恨得牙癢癢,還對我笑吟吟。現在你生氣了,真是難得。”
這一瞬間,她不再是那個戴著閨秀麵具的林月嬌,而隻是她自己。
這一瞬間,她沒把他當成忠義世子,而隻是容毓。
雖然隻是一瞬間。
林月嬌不想聽他說這種話,會擾亂她的心境,影響感情,繃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說道,“世子自重。”
但是她此時趴在他的懷中,玉指捂著他的後肩胛,再怎麼繃著一張臉,也掩飾不了兩人的親密。
“哐當~”
馬車又是一震,被外麵的人扶正了,恢複了正常。門外的車簾被撩開,雲諫抱拳說道,“讓世子受驚,屬下失職,請世子恕罪。”
“小姐,您沒事吧?”跟在馬車外麵的鳶尾擔憂問道。
但是才掀開車簾,就看見了這麼一幕。
林月嬌趴在容毓懷中,一隻手抱著他的肩膀(其實是捂著後肩胛的傷口),而容毓雙手抱著她。
雲諫石化,鳶尾驚呼,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自己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