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命的交情。
江詞恍然間想起了那天中午他胃疼的時候,她給了他胃藥,還有就是,那天晚上她被跟蹤,是張鶴予救了她。
她粗略地跟虞溪錦解釋了一下,她大概了解後也沒再追著問了。
最後一節課結束,江詞低頭看了眼被纏上了好幾層紗布的膝蓋,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現在這樣,離開學校都成問題。
更彆提去麵館那邊上班了。
沒辦法,江詞隻好跟麵館老板請了假。
虞溪錦本想著把江詞送到校門口再回宿舍的,結果江詞一直拒絕,她也沒繼續說。
江詞收拾好東西,背起背包,一步一步地靠著牆壁挪著離開教室。
與此同時,張鶴予從教學樓另一側的廣播室裡出來,碰巧遇到像蝸牛一樣在外挪著走的江詞。
他放輕了步子,悄無聲息地走近她,眼見距離差不多了,他停下腳步,身子側靠在牆邊,耷拉著眼皮,臉上難得一見沒那麼冷。
“照你這速度,挪回家都得挪到晚上十一點。”
江詞抬頭看去,隻見張鶴予唇角微揚,像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她努了努嘴,沒好氣地說:“你故意看笑話的嗎?”
“看你笑話的話,我就不會送你去醫務室。”張鶴予邁著步子走到她麵前,“過命的交情,你一次我一次這可就還不清了。”
江詞:“……”
換做是其他人,張鶴予也會幫,不局限於是她江詞。
沉默了半會。
江詞才看到他手裡拿著幾張紙,看著像稿子,她忽然想起,張鶴予是廣播站的。
“又啞巴了?”張鶴予不耐煩地嘖了聲,嗓音低沉,“幫我拿著。”
說著,把手裡的東西塞到她的手裡。
江詞懵了一瞬,訥訥地拿著,“我拿著乾嘛……”
張鶴予捋了捋頭發,伸手把她的書包拿了過來,拉開拉鏈,不等人同不同意,直接把她手裡的稿子放她書包裡。
“先放著。”
“嗯?”江詞疑惑的看著他。
緊接著,少年突然單膝背對著自己蹲下,江詞盯著眼前的那一幕,眼睫輕顫,驚詫不已,遲遲未動。
他是要背自己嗎?!
卻聽到了少年的催促,“彆磨嘰,上來。”
江詞頓了頓,猶豫了半天還是靠了上去,溫熱的手掌觸碰到她的腳踝,還是沒忍住顫了下。
他身後的小姑娘很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幾乎摸不到什麼肉感。
壓根不敢想,就這副小身板,能在麵館裡端著好幾碗的麵條跑來跑去。
兩人走出校門的路上,不免收到多道目光的注目,再加上張鶴予本就是南城三中的焦點人物。
江詞已經想象到第二天他們會在學校的論壇上怎麼傳他們的緋聞了。
走出了校門,也就沒那麼多的注視。
江詞這才抬起頭,盯著少年的後腦勺看,他的發絲修剪得很整齊,沒有任何亂糟糟的感覺,少年氣很滿。
“你回家是麼?”張鶴予背著她,側頭往後看,下顎線緊繃著,眉眼凜冽。
“嗯,麻煩你了。”江詞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些貪念,貪念與他的接觸。
她與其他的女孩一樣,都想和喜歡的人有交集,有接觸,有話聊。
“張鶴予。”江詞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你很喜歡談戀愛?”
少年的身影陷入了傍晚的夕陽餘暉下,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暈,晃進了江詞的心裡。
“不喜歡。”張鶴予回答的很快,無所謂地說,“談著玩的,誰也彆把誰當真。”
嗯,她早該想到的。
她不會做任何沒有勝算的事情,包括喜歡張鶴予。
不管再怎麼樣喜歡,她也不會主動跟他說一句喜歡。
江詞垂眸,“那些女孩還挺傷心的吧?”
像萬含秋那樣。
“我沒求著要談。”張鶴予頓了下,“小同桌,今天倒是話多。”
江詞意識到後,識相地閉上了嘴。
十五分鐘的路程,張鶴予把江詞送到了家門口。
這一次不再是送到樓下,而是送到了那棟老舊小區樓的三樓。
江詞站在家門口,瞥了眼站在身側的張鶴予,少年沒有什麼情緒,隻是又恢複原樣的冷意。
樓道逼仄,張鶴予一米八幾的身高同站一個地方,江詞莫名的覺得有些擠。
“看我做什麼?”張鶴予雙手抱在胸前,姿態慵懶地靠在樓梯扶手,“我臉上有你家鑰匙?”
真的有時候江詞想把他的嘴給撕爛!!
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帥開口淨是堵人心窩子的話。
江詞“哦”了聲,脫下書包從包裡拿出了一串鑰匙,鑰匙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鑰匙插進鎖孔,她側頭,“你,你不走嗎?”
“嗯,準備走。”張鶴予揚唇笑了下,“小沒良心的。”
說完,張鶴予什麼也沒做,轉身就下樓,朝後擺了擺手,離開。
江詞看著他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位置,抿唇,低頭扭動鑰匙,走進門。
“阿詞,今天怎麼……”
聽到開門聲,外婆從房間裡走出來,卻看到一瘸一拐走進來的江詞,膝蓋上包著的紗布。
“外婆。”
外婆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擔憂,趕忙上前扶著,“怎麼回事啊?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江詞搖頭,“就上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的,過兩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