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再後來長大了,自己知道家裡的很缺錢,久而久之就不想要了,所以啊,在今天之前我可是一個玩具都沒有的,更彆提什麼玩偶了。”
張鶴予作為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並沒有打斷她說話,隻是心疼她。
江詞把這些告訴自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未減,可他還是捕捉到她眼底裡一瞬間的委屈。
見他沒說話,江詞驀地心裡有些失落,但臉上依舊洋溢著笑,“不好意思,聽著挺無聊的吧?”
張鶴予看向小姑娘的臉蛋心裡格外的難受,心臟像是被什麼隨意揉捏似的。
他想抱抱她。
可又怕小姑娘嫌棄。
這種躊躇又糾結的心理,張鶴予隻恨自己沒有任何資格站在她身邊安慰。
他能做的,隻有滿足她的小心願。
沉默了會兒,他彎下腰,與她平視,開口問,“現在呢?想要什麼玩具?”
江詞笑了笑,搖搖頭,“不用啦,我這不是有了。”
說著,她拿起手裡的草莓熊在他麵前晃了晃。
他頓了下,眼底裡儘是疼惜,“就一個草莓熊?”
“嗯,一個就好。”江詞不敢奢求太多,因為她知道,她想要的,都很難得到。
張鶴予沒再詢問,隻是轉身又往娃娃機裡投了幾個幣。
幾人玩累了,就來到虎子說的那個休息室裡坐著休息。
“我剛點了些炸雞可樂。”霍臣肆瞥了眼張鶴予,“予哥,咱們一起去拿唄!”
張鶴予頷首,起身往外走,霍臣肆見狀也跟了上去。
見兩人出去了,虞溪錦瞧了眼江詞身旁放著的草莓熊,旁邊還放著幾個不大不小的公仔,正是外麵娃娃機裡的公仔。
“詞詞,那些都是張鶴予給你夾的吧?”
經過差不多一天的相處,她也發現了張鶴予對江詞確實是不太一樣的。
江詞嗯了聲。
虞溪錦扯扯唇,笑眯眯的八卦道:“咱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快告訴我,你對張鶴予會不會心動啊?”
江詞“啊”了聲,神色有些遲疑,抿唇沒敢說。
“我之前覺得他還挺渣的,但是吧,好像接觸下來又覺得他和外麵的評價不太一樣了。”
虞溪錦想到今天從密室出來,張鶴予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江詞,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就時不時找她說話。
說著,虞溪錦頓了下,評價道,“對你,他心挺細的。”
江詞愣了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覺得吧,我得收回那句話。”虞溪錦篤定地說,“我收回那句讓你彆喜歡上張鶴予的那句話。”
江詞眨眼,“你變得還挺快啊。”
“我的眼睛很犀利!”虞溪錦湊近她耳邊輕聲道,“我覺得張鶴予喜歡你。”
霎時間,一顆小石子掉進心湖裡,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江詞臉上淡定,搖了搖頭,“他不會的,不會喜歡我的。”
她江詞配不上這麼好的張鶴予。
“你彆說得這麼絕對啊,你……”
虞溪錦還想說點什麼,門外傳來霍臣肆的聲音,“小爺來咯!”
話被打斷,虞溪錦沒再說下去。
江詞這才鬆了口氣。
霍臣肆把東西都放在桌麵上後,聽到虞溪錦問,“張鶴予呢?”
“在外頭呢,說遊戲廳太悶,透口氣再回來。”
聽言,江詞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沒過一會兒,她起身撂下一句“我去上個衛生間”就出去了。
虞溪錦愣了下,“要我陪你嗎?”
“不用,你們先吃著吧。”江詞關上門,走出去。
虎子在前台玩著手機,忽然看到江詞從休息室出來,就問了句,“你找予哥嗎?”
江詞點了點頭。
“在那兒呢,你從那裡拐個彎出去就看到了。”虎子笑嘻嘻地給江詞指著路。
江詞道了謝,順著他說的方向走出去,正好看到張鶴予站在二樓的陽台上。
張鶴予身型微弓,俯在欄杆上,黑色的t恤被風吹得鼓起,肩寬腰窄,額前的碎發也被吹得有些亂,神色倦懶。
或許是感受到視線的灼熱,他偏頭看去,看到江詞的那一刻顯然是愣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江詞走近他,一股煙草味鑽進鼻尖,視線下移,她才看到張鶴予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她沒見過張鶴予抽煙。
“第一次見你抽煙。”江詞眺望著不遠處的樓房,都是一些比較老舊的房子。
“昂。”張鶴予頓了下,側身把手上的煙放在煙灰盒裡掐滅,“沒熏到你吧?”
江詞搖了搖頭,漾著笑意,臉頰兩側的酒窩凹陷,“你怎麼突然出來抽煙了?”
大抵是因為抽了煙,他的嗓音有點兒啞,“你呢?你怎麼出來了?”
“如果我說擔心你,”江詞仰起頭看他,“你會信嗎?”
張鶴予微怔,忽地一笑,“信。”
“你是心情不好嗎?”江詞壯著膽子問,心臟亂跳。
“嗯,有點吧。”張鶴予收回看她的視線,轉而投向樓下蹲在路邊白色的田園犬。
靜默了會兒,江詞剛想問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卻又聽見他開口。
“江詞,你是不是一直都過的不太開心?”
江詞愣了下,看著他,眼睫輕顫著,“其實也沒有,和外婆一起的時候也很開心,和大家一起也開心。”
說完,她看了眼張鶴予,後知後覺發現他說的心情不好是什麼。
她開口,聲音很輕,不太確定的問:“你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