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昊天的印象中,像西域那麼遠的地方,必須是借助信鵬,或者紅火馬這類獸靈才能到達,但葉凡和於子成卻沒有帶他去有這些獸靈的驛站,而是來到荒山野嶺,完全沒有人煙。
張昊天眼前是一座傾斜的石峰,尖銳的峰頂似乎要將天上的雲層洞穿。石峰被均有數百米高的巨木包圍著,但巨木還是沒能完全將石峰包圍,在平原突兀而起的石峰與周圍的森林簡直格格不入。
站在石峰的山腳下,張昊天仰望著石峰,被半山腰處深邃的洞穴吸引住了視線。
“我們到底怎麼去西域?”張昊天疑惑地問。
跟著葉凡兩人走了那麼久,結果來到這麼一個詭異的地方,張昊天實在有些不解。
“我們這就過去西域哦,用普通的手段過去實在是太費時間了,所以我們要用捷徑過去。”葉凡衝張昊天眨了一下眼。
“捷徑?”張昊天摸不清頭緒。
“子成,帶他上去吧。”徐子風伸手拍一下於子成的肩膀。
於子成二話不說,用手一把抓緊張昊天的衣領。右手不知何時取出了一張黃符,符上紋路流光一閃,於子成便帶著張昊天跳到石峰的洞穴前,葉凡也跟在於子成之後落到了洞穴前。
“進去吧。”
張昊天跟在葉凡和於子成身後慢慢深入洞穴,離入口越遠,洞裡的光線就越為黯淡,要知道等光線完全消失,眼前的一切都變成黑暗,張昊天就根本看不到葉凡和於子成了。
就在張昊天意欲呼喊兩人時,眼前突然亮起來,不是刺眼的光芒,而是很柔和的光線,讓人覺得很舒服。這種光線給了張昊天一種熟悉感,他曾經見過這種柔光,和徐子風家地下室通道的如出一轍,山洞裡的光線也是從洞壁上散發出來的。
“符器?”
張昊天有點猶豫地說出這個詞,子風家裡通地下室的通道就是這麼一個可以放射出光芒的符器。
“沒錯,就是符器。眼力不錯。”葉凡對張昊天讚賞地笑出來。
三人繼續深入著,這熟悉的光芒讓張昊天心裡的不安變得平緩了一些,於是他繼續大膽地問了一下:“這整個山洞都是符器嗎?”
“不是。”
聽到葉凡這麼回答,張昊天也覺得正常,畢竟整個山洞都是符器的話,實在有些誇張了……
“整座石峰都是符器。”
昊天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要不就是葉凡在跟他開玩笑。葉凡回頭看著張昊天那一臉錯愕,不禁笑了出來:“這是真的,這本來就是作為一個符器而建造的石峰,當然已經無法找到建造的時間和建造者了。看,這就是它的核心。”
山洞走到了儘頭,儘頭是一個地上寫滿奇異紋路的圓形空地,在圓心處樹立著一根柱子,上麵有著兩個魚形的凹槽。
“這是一個直通西域的傳送符器。”
“傳送符器?”張昊天從來就沒聽說有這樣的符器,看來在符器師的領域還有這許多世人根本不知道的秘密。
“十幾年前,我們發現了這個符器,但是已經年久失修,根本無法使用了。但是三水他竟然用了兩個月將這個符器修複完善,隻可惜銘刻在符器內的那一段符文根本不存在現有的符文中,不然三水大概可以將其複製出來。”
雖然葉凡說的那麼風輕雲淡,但張昊天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自己的老師作為符器師有著可怕的造詣,隻是老師他從來沒說過要培養自己成為一個符器師,張昊天自然是不敢奢望。
葉凡和於子成分彆取出身上的石魚,對應著石柱上的凹槽將其放置上去,但是符器並沒有立刻啟動。葉凡和於子成都將手放在了石柱上,於子成望著昊天向他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走近石柱。
“把手放下去,僅憑我和葉凡的道靈還不足以驅動傳送符器。”
張昊天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體內的道靈量異於常人,所以沒有太過遲疑,將手按在了石柱上,第一次張昊天覺得自己可以派上用場。
在張昊天將手放在石柱上後,地上的紋路漸漸亮起,光芒不斷增強,變得刺眼,讓三人根本不敢掙開雙眼。張昊天有種很奇異的感覺,好像身體在漸漸消失一樣,卻又不會有絲毫恐慌,因為又能確確實實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張昊天不敢睜開雙眼,總覺外麵的光線會刺傷自己的眼睛,直到葉凡讓他睜開雙眼。
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突然響起一聲長嘯,張昊天看到一隻像是鷹的獸靈從他的頭頂上掠過,天空是灰色和黃色半分。天空?張昊天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停留在山洞裡麵,他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都是懸浮在空中的石塊,自己也身處這麼一塊浮在空中的石塊。石塊之下也不是普通的森林,而是天空!
“這到底是哪裡?這到底什麼地方?”張昊天看到眼前奇景後,完全不能抑製心中的震撼,他實在無法接受無論上下都是天空的感覺。
“歡迎來到西域穹頂幻境。”葉凡得意的笑著,好像自己就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我從來都沒聽說西域有著這麼神奇的地方。”
“這個道界還有這許多你不知道的奇地,不止是西域,就連東域也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聽到葉凡的話,張昊天突然想起了田灝帶他去過的那個懸崖邊,不知為何,張昊天突然很想知道懸崖那層迷霧下麵是怎麼的一番景象,記得田灝說過那裡長滿了他以前從未聽說過的萬世花。
“對了,我們怎麼下去?”張昊天突然問了一句,他覺得這裡並不是老師讓他來的地方。
葉凡神秘一笑,於子成還是那麼麵癱,一直盯著張昊天。葉凡走過來,拍了拍張昊天的肩膀:“當然是跳下去咯!”
話音剛落,葉凡便縱身一躍跳入了底下的蒼穹之中,張昊天根本無法從中找到葉凡。於子成有些無奈,對於葉凡總是缺線的行動一直都是這麼無奈,但又不知說些什麼好,於是乾脆就放棄吐槽葉凡了。於子成將石柱上的石魚取下後,在張昊天的身邊停下了:“跳下去,不會有事的,這是幻覺。”
“真的?”張昊天無力怎樣都不敢相信這片天空是假的,因為它實在是太真實了。
“幻覺無論怎麼真實,都會有其不合邏輯的地方,比如說,我們剛才在東域的時候還是正午,怎麼可能天空會是黃昏的顏色。”
於子成這麼一提醒後,張昊天終於意識到了。
“還有,剛才使用符器的時候,用了很大一部分的道靈,但是實際上我一個人也可以驅動那個符器的,你知道為什麼要三個人驅動嗎?”
張昊天望著於子成,有些茫然地搖頭。
“施術閾界,三水特地讓我提醒你的,因為你可以輕易越過閾界施術,但是一旦超過閾界,你將會陷入昏迷,除非你已經將自己的性命賭上去,否則不要做這樣的事。”
“我會記住的。”張昊天還沒法明白話裡的深意,但他知道這句話的份量,隻能好好地記住它了,“於叔叔,我們現在怎麼離開這裡?”
“跳呀,還能怎麼做。”看著一臉猶豫的張昊天,於子成難得地笑了笑,“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張昊天走到浮石邊上,探出頭望了下浮石之下,隻感覺深不見底。然後回頭像是詢問一般看著於子成,於子成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張昊天再度看了一眼底下的天空,它的真實讓人無法質疑,但是人類的常識一直在告訴張昊天,這是幻覺。張昊天合上了自己的雙眼,任憑自己的身體向下墜下。於子成看著張昊天的身體向著虛假的天空墜落,滿意地點了下頭,緊隨著他也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