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淼離開後不久,張海和張翟苗便騎著紅火馬趕到此地,開始推測這裡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張海蹲下伸手摸了一把灰燼,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死屍,所有人的死相都是一樣的,骨刺穿透喉嚨,臉變得灰黑乾癟,仿佛被什麼吸光。
“翟苗,我們該走了。”
張海站起身來,轉身欲走。張翟苗有些詫異,弱弱地問了一句:“那他們呢?”
“之後我會派人過來處理的,現在我們動不了他們的屍身,他們是死在北荒那些怪物手中的。”
“北荒?”張翟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裡可是東域,現在鎮守陰荒塞的可是滅妖師,那豈不是說是滅妖師讓一條漏網之魚進了東域。
“翟苗,回去後讓我的副官發急信給聖道司,我們放了一條漏網之魚進東域。這個責任滅妖師是一定得負的,讓一隻陰物跑進來可是很危險的事情。”
……
“包紮好了,叔。你以後長點心吧,彆有件符器披在身上就輕敵,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侄子我就真的無親無故了。”王兆埋怨道,也怪不得他生氣,對於他來說,王淼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這臭小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王淼責罵一句,不過也是確實是他太過自信,沒想到身上的符器沒能完全擋下鬼將一開始那一擊。
“對了,昊天。”王淼望向了張昊天,“明天,我們來學著解符吧,雖然這會很難。”
“老師,明天你的傷還沒好吧。”張昊天擔心王淼的傷。
“教你解符又不用動手。你有試著感受龍文符了嗎?”王淼看著張昊天的雙眼,似乎早就已經看穿了一切。誰都會忍不住,即使是張昊天也一樣,在入睡的時間前,他的好奇心徹底打敗了負罪感,取出了一張龍文符。
張昊天麵對著王淼熾熱的視線,有些難受地低下頭:“和以前感覺不一樣,我可能感受到了龍文,但是我總覺得好像走進了一個大迷宮,無論怎樣都無法找到正確的路,隻是在哪裡不斷走著,不知道會走向何方。”
“迷宮嗎?從來沒有用過符咒原來是這種感覺。”王淼稍作思慮後,讓張昊天他們回房,“昊天,你們都去休息吧,明天晚點起來也沒事,王兆,我說的不是你,是昊天。你還得早起跑步。”
王兆有些不滿地盯著王淼:“叔叔,你再這樣偏心,我下次真是懶得幫你包紮了。”
“這你就不懂了,王兆。解符需要充足的精神,睡多一點是理所當然的。”當然,這是王淼胡扯的,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又不是解符師。
“對了,王兆。”王淼清楚自己現在還有更為緊急的事要做,“到地下室找雪字夢城出來。”
“夢城不是叔你做出來給整個城屏蔽符師搜尋的嗎?”王兆不明吧王淼為何要他取這種符器出來。
王淼瞄了一眼張昊天後,答道:“我們被盯上,現在藏身之地還沒被發現,可是為了預防萬一,還是得做好隱蔽措施。聽我的,快去,趁半夜不會打擾村民,”
王兆沒有在問下去,聽話地下樓取符器雪字夢城去了,看著王兆走入地下室,張昊天問:“是誰盯上了我們?老師。”
“你不用管,以後小心一點不要隨便走出將軍走馬兩條村的範圍就是了。”王淼不覺得現在是跟張昊天透露真相的好時機,畢竟被盯上的人是張昊天。
在弄清楚龍血皿所代表的含義之前,他還不能說出口。
……
在那之後,張昊天就開始了解符,那是張昊天從沒預料過的艱難,即使王淼給他講了那麼多,也毫無裨益。
“解符是很困難的,首先要有符術的基礎,一開始是改進原來的符咒,然後是解析一個符術,找到破解的辦法,有了這兩個基礎,解符師才能發現新的一段符文,創造出新的符術。
“但是昊天,你太特殊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龍文有什麼符咒,所以你不可能會有符術的基礎,你隻能直接跳到最後一步,這很難,我們都不知道會有多難,沒有人像你這樣做過,也許會很久都沒有成果,但是不要放棄。
“如果實在想不出來的話,就出去走走吧,子成說這樣有助於解符。”
這是王淼最開始對張昊天說的話,張昊天一直靠著這番話開始自己漫無目的的解符之路。
沒有人可以為自己指出一條正確的路,張昊天隻能靠自己不斷地探索,但他能夠感知到的隻有自身的道靈不斷在龍文這個大迷宮裡漫無目的地遊走。
到底怎樣才算是可以施展出符術的符文,沒有符咒引導他成功施展過一個符術,他根本找不到施術的感覺,也就無法找到所謂可以施展符術的符文回路。
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人又怎麼可能讀懂一篇深奧的大文章呢。
張昊天現在正打算去將軍村找兒言穀聊聊,與其帶著屋裡苦想,倒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能遇到什麼靈感。王淼這麼說後,張昊天才會出來到處亂跑,但被限製活動範圍在將軍走馬兩條村子裡,也沒什麼地方好去,所以張昊天才會過來找兒言穀。
張昊天遠遠便看到顯眼的戲棚,他看到兒言穀正在戲棚外麵,操縱著一個木偶,木偶身上的線有多少根昊天看不清楚。張昊天試著靠近兒言穀,可他太過集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張昊天的到來。
張昊天沒有向前打招呼,他看到兒言穀的專注後,不忍心去打擾他。在一旁注目一會後,默默地離開了。
當時查清張昊天不能使用道符真相的那個湖,現在已經成了王兆和徐子風修習的地方,王淼為了安全考慮將修煉的地方都轉移到村內。
王淼無法指導他們符術,教導二人的人是師靈璃,而師靈璃在天道宗一直教導著星柔雨,為了兼顧兩邊,她會帶著星柔雨來到這邊修煉,而星柔雨本人也會聽話地幫著師靈璃瞞著天道宗的人。
正在嘗試解符的徐子風突然被一旁的王兆拍了拍肩膀,徐子風有些疑惑地看著王兆,照理來說,他一般都不會打擾自己解符的,被師靈璃罵可不是什麼好受的事。
“你看那邊。”
徐子風順著王兆所說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湖邊的一塊岩石上,張昊天正坐在上麵看著他們。看到他們注意到自己後,張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們揮揮手。
“想就過去吧。”正在給星柔雨指導施展一個符術時要注意細節的師靈璃,看都不看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著實嚇了兩人一跳,但既然得到同意,兩人毫不猶豫地向著張昊天跑過去。
“昊天,怎麼那麼有空過來這邊,不呆在家裡解符嗎?”王兆嬉皮笑臉地調侃了一句。
一聽到解符,張昊天臉上的微笑緩緩地消退。徐子風手肘撞了一下王兆,讓他彆那麼多嘴。王兆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不知道化解尷尬,轉身向著星柔雨走去:“你們先聊著,解符的事我不懂,我去找柔雨陪我練符術。”
王兆跑到了星柔雨的身邊,星柔雨有些奇怪地問他:“王兆,那個人是誰?看著有些眼熟。”
“也是我們老師的學生呀,不過他要練的的東西跟我和子風不一樣,還有一個學生你也沒有見過呢,他整天在將軍村那裡練木偶戲。”
“你們老師還真是奇怪呢。”星柔雨聽著王兆的話,有些難理解王淼對他們幾個人安排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