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說出口的,張家是什麼龐然大物道界有誰不知,聖道司上五家之一,其底蘊絕對是深不可測的,這麼些年來,張家的確拿三水沒有什麼辦法,可是三水又在張家的手中贏過嗎?沒有,每一次與張家的對立交鋒,他幾乎都在失去重要之物。
但洪昞真看著三水的雙眼時,看到了他眼中決不可動搖的決意,就知道眼前的三水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顛覆張家這種話,你不覺得有些癡人說夢了嗎?”即使看到三水眼中的堅定,洪昞真還是無情地斥責著三水不現實的癡心妄想。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還會有更多的妖靈會死在張家的手中,難道前輩就能對此熟視無睹嗎?五十年了,你什麼都沒有做過,一直窩在將軍村裡麵,你難道還要像五十年前那樣在一邊看著他們死去嗎?”
“夠了!你給我住嘴!”
後台帳篷因為徒然暴起的殺氣而讓人不禁寒顫,洪昞真用手中的紫符對準三水,可是麵對洪昞真的殺氣,三水卻無動於衷,他麵對過的生死太多太多,無所謂這麼一次,所以他不懼生死。
“我試圖打探過張家的曆史,了解到張家在三千年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族,也根本沒有什麼妖靈皆除的信條。但是三千年前的某日,張家似乎遭遇過一場大變故,之後便以滅妖師發家,憑借著殺生文壯大自己的實力,漸漸爬到了聖道司上五家的位置。
“變故的前後,張家多出來的是那個信條,殺生文,還有那個躲在煉血道中的老不死。我想要揭開張家的真相,讓族人醒悟過來,張家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必然是被那老不死所操縱擺布,我們必須要終結張家三千年走錯的道路。
“我,舊姓張水今日懇請前輩可以重新出山協助我。”
三水跪倒在洪昞真麵前,向著洪昞真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洪昞真聽完三水這番話後有些動容,不忍地閉上了雙眼,手中的道符也鬆了下來。
“就算想,就憑我一個暮年的老頭子和你又能做得了什麼?”洪昞真早已看不到希望。
三水看著洪昞真,歲月早就已經將他所有剛烈消磨乾淨,顛覆張家這種看似不可能的事即使讓他動容也無法讓他真的行動起來。
但是三水並不打算在這裡止步,他站起身來,剛剛磕頭的傷口清晰地留在他的額頭上。三水摸向腰間的儲存符器,從中取出一張寫在白紙上的名單,將其攤開在洪昞真的麵前。
“前輩你是張家除姓人中最為年老的長輩之一,在前輩之後被張家除姓者包括我在內共三十九人,此三十九人無一不是張家中佼佼者,我將踏遍四域,勸說所有人加入顛覆張家的計劃,終結張家多年滅妖之道。
“沒錯,區區三十九個符師可能無法撼動張家的根基,但是我們不單止是三十九個符術師,我們是三十九個出身於張家的族人,我們了解張家,我們就是張家最大的弱點!”
三水的話讓洪昞真看到一線希望,眼中似乎多了些光芒,口中喃喃道:“三十九人,原來這五十年來還有那麼多人和我一般嗎?張水是吧,我答應你了,不能再讓家族中再有任何人經曆如我們一般的折磨了。三十九人,我們到底能夠走得多遠呢。”
“不止是三十九人,前輩。除了我們張家的除姓人外,我會召集更多誌同道合之士加入我們。”
洪昞真輕笑一聲:“我們出身張家,在外麵哪有那麼多誌同道合之輩,倒不如說是樹敵眾多,恐怕不會有多少人響應我們號召的。”
洪昞真對於將有走上的路還是有所信心不足的,但是三水也已微笑回應:“晚輩與前輩不同,並非一直待在張家。”
“你什麼意思?”洪昞真眉頭一皺,不知三水究竟有何來頭。
“晚輩出身青城,師承雪城符器雪花派。晚輩與青城一眾好友結伴,青城二入修行時以青城九傑聞名。九傑中有五人因當年助我而染上汙名,我們早已決定總有一日會為自己正名!而正名的關鍵就在於張家身上。”三水解釋道。
“很好,很好……沒想到你的背後居然還有著青城和器統為靠山。那接下來,要我與你一同前往尋找其他除姓人嗎?”洪昞真詢問。
三水搖搖頭:“不,尋人之旅由晚輩一人承擔便可,餘下三十七人要尋著他們也許要兩三年的時間。我讓他們加入後,便讓他們過來與前輩彙合,麻煩前輩打點接下來的一切。”
“走遍四域實屬不易。”洪昞真能夠料想到三水此行何其艱辛。
“晚輩決心已定。這一路上一時一刻也不能浪費,所以晚輩這就告辭了。”三水轉身準備離開。
洪昞真卻抬手喊住了三水:“慢著!”
三水停下離開的步伐,回頭略顯困惑:“前輩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