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還是沒能守住汀渥,塔蘭特費力地撐起,這才注意到帳篷外一片嘈雜,聲音很近,他下床,那把劍放在門口,他往劍走去。
牧師起身攔住塔蘭特,“你現在的情況能不能保命還是個問題,根本沒有戰鬥力。”
一個火星濺在帳篷外,迅速燒出了一個大洞,透過這個洞,塔蘭特看到無數的黯精靈士兵正從洞口往外衝,地麵上的抵抗部隊已經退縮到最外圍,戰士隊列早已不見,隻剩零星的戰士和法師被圍困在黯精靈軍隊中交戰,外圍的部隊顯得稀稀拉拉,但仍做著最後的抵抗。
就在原先交戰的地方,一個精靈法師被層層圍住,黯精靈士兵不斷衝上去,始終無法攻擊到法師,她的臉上塗著油彩,是那個大宗師法師,她渾身被一種若隱若現的淡紫色光芒圍住,靠近的士兵每次攻擊她都能迅速躲閃,刀刃護盾圍著法師的四周,對偷襲的士兵進行致命的報複。
法師的雷襲從她掌中飛出,繞著最近的一圈士兵翻滾,士兵們發出哀嚎,全身顫抖著倒地,法師繼續吟唱著法術,從地麵升起一股強烈的光芒,直衝雲霄,光芒沿著地麵迅速擴散出去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柱,所有籠罩在內的黯精靈士兵丟掉手中的武器抱住頭發出瘋狂的嘶叫,他們的身體內發出與光柱一樣的顏色,隨後整個身體開始燃燒。
塔蘭特從未見過這種規模的法術,能使夜晚也發出白晝的光芒,讓這麼多的生命瞬間消散。三道傳送門出現在法師周圍,三個黯精靈法師包圍住法師,黯精靈士兵識趣地將中間的四個人團團圍住,劃出一個角鬥場。
黯精靈法師一起施法,白色、紫色、藍色的能量球在他們掌中融合,中間的法師也默念起法術,使自身周邊形成淡淡的薄暮,白色的識破法術能量與薄暮融合,兩股能量一起消散,護法法師的其他防禦法術一起消失,紫色的死亡一指和藍色的能量同時打在精靈法師的身上,精靈法師口吐鮮血,她沒有繼續施法,而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對手,神情顯得悲壯絕望。藍色的能量,禁言術,無視魔免和豁免直接生效,使法師無法繼續施法,對高階的法師,同樣致命,完全失去抵抗和逃生的能力。
能消散法術陷阱的薄暮,證明能量與精靈法師的相當或更高,精靈法師正與三個同樣能量級的黯精靈法師對抗,塔蘭特很想上前幫忙,但牧師說的沒錯,他提劍的力氣也沒有。
黯精靈法師繼續吟唱著法術,三個純白色能量球發出無數的飛彈飛向法師,三個流星暴,即使身穿最厚的鎧甲,也不能撐住三個流星暴的狂轟濫炸,精靈法師沒有反抗,流星暴瘋狂而精確地落在她的身上,巨大的衝擊力將精靈法師的身體瞬間擊潰,地麵灑滿了殷紅的液體。
精靈法師或許早已有死的覺悟,隻是不會想到,最後連身體都被毀掉,無法複活了,塔蘭特喉嚨口堵住了一般,無以複加的難過和絕望,剛剛還在談笑的隊友一一犧牲,瑪拉、劍聖、埃利奧特、精靈法師,更多隻是照麵的盟友已成了黯精靈腳下的屍骨,或許來汀渥就意味著踏上了死亡之路,塔蘭特做的很好,現在,他隻剩一個任務沒有做完,把血灑在汀渥,他強拿起劍,走出帳篷。
牧師追出來,抓住塔蘭特的肩,“你的身體根本無法作戰,完全靠意誌來支配,等這個動力消失,你馬上就會死!”
塔蘭特甩脫牧師的手,“等著也一樣意味著死,我們無法逃脫了。”
月光被陰鬱的雲層遮住,黑暗籠罩著整個汀渥,沒有一絲的光亮,站在這樣的環境下,如同一粒細沙要阻止一個沙漠的傾覆,塔蘭特提了提劍,“還有多久天亮”天亮,意味著希望。
“大概四五個小時”,牧師也已絕望。
撐不住了,塔蘭特對著劍輕聲說道:“為了正義”,他抬起腿,準備下坡,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是奔騰的海浪,難道還有地震帳篷內的燭光輕微的顫抖起來,接著,隆隆聲從遠處傳來,燭光大幅的閃動,聲音近了。
戰場上的人也發現了異動,黯精靈士兵停止了攻擊,望著聲音的方向,戰勢略微停頓,所有人都停止手頭的戰鬥,等待隆隆聲的出現。
在目光集合的山坡,一匹白馬從坡後跳出,背上一個銀色鎧甲的騎士,手中持一把長槍,腰間配著長劍,他掃視戰場,長槍指向洞口,猛力挾了下馬背,衝向黯精靈士兵。緊接著,又躍出三匹白馬,騎士們直挺長槍,跟著第一位騎士,隨後,數十匹馬飛躍出坡,無數“噠噠”的馬蹄聲彙聚成“隆隆”的合音,越來越多的騎兵湧出來,形成一個尖銳的白色巨浪,毫無畏懼地朝著黯精靈最密集的地方發起衝鋒。
不論是哪個勢力的騎兵,此刻他們是汀渥的救星,有希望了,作為回應,盟軍發出喚起信念的呐喊,遠離了絕望,重新燃起戰鬥的意誌。騎兵隊的長槍以無畏的衝刺殺入黯精靈陣型,馬蹄擊潰了黯精靈小盾的防禦,把黯精靈士兵卷入蹄下的塵土,長槍刺穿了入侵者的身體,騎士們拔出長劍,一路廝殺過去。
被圍困的冒險者在騎兵的幫助下紛紛突圍,隊伍重新集結,塔蘭特看到了比安特裡斯、沃倫,兩人殺出了黯精靈士兵的包圍,騎上戰馬,直指三位黯精靈法師而去。現在是最佳的反擊機會,塔蘭特高舉巨劍,跳下坡,一位騎士在不遠處被黯精靈刺倒在地,戰馬正向樹林奔逃,塔蘭特加快速度跨上戰馬,調轉方向,長劍指向黯精靈法師。
黯精靈的前方隊列已經被衝垮,騎兵隊到處突殺,將他們的部隊徹底打亂,他們失去了統一的指揮,沒有人注意到黯精靈法師的情況,士兵們忙於應付騎兵隊,有了比安特裡斯、沃倫,消滅他們的主力法師應該不是問題。
比安特裡斯已被一個克爾洛斯能量拳抓住,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向黯精靈法師走進,黯精靈法師將死亡一指點向他,紫色的光線還未靠近詩人身體就發生了偏差,蛾摩拉黑色渙散的氣息吸引著死亡一指的能量,最後將死亡一指吞噬。黯精靈法師停止對詩人施放即死法術,一支火焰箭飛射過來,沃倫的地獄火揮舞在它的路徑上,火焰箭在地獄火的刀身上激起巨大的火浪,隨後迅速湮滅,地獄火在黑夜中發出忽明忽暗的火紅色。
被能量拳抓住的詩人優先級可以退後,三位法師把目標集中到沃倫身上,土黃色能量球、凍結的白霜能量球、純白色能量球一起集合起來,沃倫迎著中間的法師衝去,他的速度來不及阻止法師的施法,石化術打在沃倫的皮甲上,能量瞬間消退,沃倫的岩石甲擋退了石化術能量,右側黯精靈法師的冰霜術呈扇形封住沃倫的周圍,地獄火在冰霜的包圍下愈發顯得火紅,在扇形的正中劃出一條熱氣完全抵消冰霜作用,流星暴的飛彈隔著冰霜術擊打在沃倫身上,沃倫沒有躲避,受下全部的飛彈,他與黯精靈法師已經一步之隔,地獄火劃出一道火紅的弧度,中間的黯精靈法師石盾被擊碎,法袍燃起火星,法師迅速後退施展出幻身術。
詩人停留原地,被能量拳包圍後繼續行動體力消耗太大,他開始施法,能量拳對施法的影響幾近於無,魔法飛彈飛出,四個小飛彈飛向黯精靈法師的四個幻身,顯出黯精靈法師的真身,法師已經無法逃出沃倫的攻擊。
地獄火再次劃在法師的法袍上,法袍的中間開始燃燒,它抵禦不住火焰的焦灼。陷入險境的黯精靈法師立刻分頭對敵,中間的法師不斷後退,指尖飛出魔法飛彈對沃倫體力進行損耗,左側黯精靈吟唱起綠色的能量球,控製法術,右側法師在詩人的一側施展禁錮法印,紅色的能量印記在詩人旁成形。
法印是魔法陷阱的一種,在某個物體或者某個位置施展後會出現一個魔法印記,一旦接近或觸碰即發揮其隱藏的魔法,包括禁錮、暈眩、控製、混亂等等。現在的情況比安特裡斯移動困難,就算看到了法印也無法躲避,他等著法印的爆開,隻能賭一下能否頂住法印的禁錮。
一個身影從旁側跳出,撲倒比安特裡斯,一瞬間,法印形成,將離法印最近的戰馬禁錮。比安特裡斯看著塔蘭特笑道,“來的很及時啊。”
“作為搭檔,不該撇下你,對嗎”,塔蘭特巨劍揮舞兩下,往左側法師衝去。
一道傳送門忽然出現在塔蘭特和三位黯精靈法師中間,華麗的身影在傳送門中顯現,傳送門還未消失,裡麵的法師已開始吟唱法術,在傳送門的炫目白光下,塔蘭特無法看清她的臉,隻能聽到鏗鏘的施法聲:“時間為吾之意誌,生命皆成雕塑,藐視永臣服於腳下,歡呼、簇擁、仰望將為吾之容貌,沉醉吧,靈魂,時間,為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