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蘭特陷入歇斯底裡的不安,他猛地轉身,發現溫斯利正半舉著手杖,兩人對視著。
溫斯利有些意外,表情凝固了一秒,隨後馬上恢複微笑,手杖慢慢放下,撐回地麵,“怎麼了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但一種強烈的感覺指引著塔蘭特,使他保持正麵向溫斯利,慢慢向一側的石頭靠去,那個石頭比塔蘭特還高,可以擋住整個人。
“你怎麼了”溫斯利往前兩步,神情漸漸平複,他的微笑變得僵硬,燭火的投影使他一半臉沒入陰影,唇上的那撇話而顫動,整個人顯得很陰森。
最致命的問題出現了,把所有不安化成現實,塔蘭特發現房間裡還剩四個大石塊!卡特麗娜的雕塑高度接近塔蘭特,竟然沒有用掉這些石塊。
發現這一點時,塔蘭特才發覺更多的問題,地麵上沒有石屑,剛才沒聽到任何敲擊聲,一下午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光滑的雕塑!
看著塔蘭特的表情,溫斯利紳士般往後退去,在門口處,他輕輕地檢查了一下門鎖,慢慢推上,門被鎖住了,他遺憾地說道:“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為什麼”塔蘭特已經躲在石塊後。
“我本想讓你高興地離開,可惜你似乎知道太多了,何苦呢”,溫斯利的手杖敲打著地麵。
“這些都是假的”塔蘭特需要時間思考對策,他儘量找些話題拖延對方。
“早期的作品是真的,我一直努力訓練自己。大概我實在沒有天賦吧。”
“那些動物和人,他們都是你的法術!”塔蘭特幾乎是吼叫著,這一切太匪夷所思。
“這些你都發現了,我太低估你了,如果放你出去,我的盛名可就不複存在了”,溫斯利發出放肆的笑聲,“我是偉大的藝術家,不能容忍任何汙蔑的話。”
一切逼真的雕塑,竟都是溫斯利石化術的作品!這是塔蘭特聽過最喪心病狂的事,卡特麗娜已經成為他瘋狂下的犧牲品,曾經的窒息感從胃部再度湧起,塔蘭特四肢逐漸冰冷發麻,他意識到情緒又將失控,就像瑪拉離開時那樣,必須控製自己,塔蘭特用力呼吸,放鬆四肢,他把頭靠在石塊上,冰冷的溫度有助於讓他恢複鎮靜。
還有希望,石化術的過程是可逆的,高級牧師的解除石化可以複活被石化的人,隻要石塊不受到損傷,活著出去,就有希望,塔蘭特閉上眼,必須想到對策。
“我能感覺到你現在的恐慌,生命應該是享受美妙的過程而不是恐慌的折磨”,溫斯利停在門口,留意著塔蘭特的情緒,“你一定也注意到,我的收藏裡全是孤獨的一個人,或許你可以豐富我的收藏,哈哈哈哈”,令人作嘔的笑聲回蕩在房間內,“如果你自願出來,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把你們兩配成一對,永遠在一起,被世人敬仰,怎麼樣”
他已經徹底瘋了,塔蘭特緊貼石塊,冷汗從額頭滲出,他大聲回道:“我們失蹤的事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哈哈哈,發現,誰來發現今晚我就離開這裡,三天的展期已經到了,我會按計劃離開,誰也不會懷疑,也不會有人追查到我的作品,偉大的溫斯利爵士!”
“搬運雕塑時會有人看到的!”
“你替我考慮的太周到了,不過我已經解決這個問題,你們將被裝在箱子裡,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一路上一絲光也不會照在你們身上!”
“搬運工,他們會發現多出的雕像。”塔蘭特隻是儘量拖延時間,他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那群白癡隻配做低等工作,他們甚至不會寫‘雕塑’這兩個字,怎麼可能發現”
腳步聲響起,是溫斯利往前走了兩步,他穿著紳士的薄底靴,走在地板上會有聲音。
塔蘭特大口呼著氣,“把我們展示給大眾,沒人會發現嗎”
“我已經展示了這麼久,已經證明沒人會發現,哈哈,凡人隻會傾倒在我的收藏下!”
“遲早會被揭穿的,那時罪惡將受到正義的嚴懲。”
“我的展廳內限製使用魔法,另外,有誰願意花一個金幣特意來我的展廳搞破壞呢我是個仁慈的人,我給他們機會膜拜我,我讓他們認識到美!我走遍紅石,把那些美妙的瞬間全部收集起來,真是個偉大的藝術家!哈哈哈哈!”溫斯利的手杖敲打著一塊石料,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沉醉在自我膜拜中。
在布置展廳時,溫斯利已經考慮到一切,可怕的瘋子,現在時間緊迫,塔蘭特仔細思考著到底溫斯利是怎麼做到石化的,以卡特麗娜的能力不可能聽到吟唱施法而不做反抗,是怎麼回事,突然間的施法敲擊聲刺激著塔蘭特的心弦,使他更為慌亂。
“怎麼不說話了”,溫斯利冷酷地陰笑著,“沒有問題了嗎”
石化術需要吟唱,再高深的法師也不可能瞬間吟唱完畢,要做到瞬發,隻有依靠法器,塔蘭特腦中閃過所有的細節,法器……是溫斯利手中的手杖!偽裝成手杖的法杖,剛才轉身時之所以他半舉手杖,是因為溫斯利企圖暗算塔蘭特。
想到這一點還不夠,他能瞬發石化術,塔蘭特一旦現身必死無疑,怎麼避免近身又要打敗他……
溫斯利又往前移了兩步,“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結束這無聊的遊戲吧,你自己出來還是要我再費心”聲音離塔蘭特不超過五米,溫斯利沒有主動進攻,說明法杖的施法雖然瞬發,但連續使用中間的間隔會給塔蘭特反擊的時間,他在等待一擊必中的機會。
塔蘭特已經對周邊環境分析過,除了兩步外有些小石塊,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東西,丟擲石塊雖然可以擊倒溫斯利,也存在現身後被石化的風險,不能賭,塔蘭特伸進靈紋袋,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籌碼。
靈紋袋裡能當武器的隻有一種物品,49枚金幣,如果可以,他不在乎扔掉這些金幣,隻要能扔死他,塔蘭特狠狠罵著,可惜金幣的價值還不如石塊,他又摸到一個徽章,勇士徽章的話……一個念頭閃過,可以一試。
房內的燭火端正地擺在燭台上,注視著對峙的兩人,空氣似乎凝固。
“既然你不想合作,隻有我自己來了”,溫斯利的聲音就在石塊背後,塔蘭特的正背麵,腳步聲在移動,他正從塔蘭特右麵過來。
已經沒有時間再製定詳細的反擊計劃,隻能搏一次,塔蘭特迅速跨出一大步伸手拿過三個小石塊,瞬即退回原來位置,慢慢向左移,保持與溫斯利的距離。
“哈哈哈!”溫斯利的笑聲充滿蔑視,“你以為沿著石塊走我就拿你沒辦法嗎!你想跟我繞一晚上嗎!”
笑聲沒有刺激到塔蘭特,他躲著溫斯利繞石頭一圈,把房內三個蠟燭的位置計算清楚,兩個在房門兩側的牆壁上,一個在半圓形牆麵的正中間,排成三角形位置,蠟燭都是特製的熒光細芯蠟,能燒的更久更亮,這種蠟燭比一般蠟燭直徑要大一倍,用手裡的石塊很容易擊中。
下麵考慮的是順序,必須在溫斯利做出反應前連續滅掉三個,塔蘭特決定當溫斯利在半圓形牆麵時突擊,他一定會被扔出去的石塊吸引,塔蘭特可以趁機再滅兩個。
握著勝券的溫斯利並沒發覺塔蘭特有任何的反擊意圖,他沿著石塊追去,猛然,背後發出摩擦聲,他看到背後丟出一個小石塊,溫斯利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當他舉起法杖時,塔蘭特已縮回。真可笑,石塊沒往他身上扔,溫斯利正想嘲笑塔蘭特像毫無目標的老鼠,牆上的火源熄了。
半個房間瞬間陷入黑暗,溫斯利驚慌地往後看去,借著對麵微弱地燭火,他看到剛才那個蠟燭被塔蘭特的石頭砸斷了,這麼說……溫斯利反應過來,往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