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頂著我!”她視線從塔蘭特的胸口往下。
塔蘭特慌忙站起身,發現武士刀突兀地斜掛在石衛者腰帶上,為什麼它會扣在這裡,該死!
“痛死我了”,卡特麗娜狠狠揉了揉法袍。
一定是刀柄壓在她的腿上,塔蘭特彆過武士刀,“對不起……”
法師站起來,法袍裸貼著她,天地間隻有他們兩人,她不顯得多少難堪,甚至,仿佛是自信地展示著自己。
雨衝滅了多餘的念頭,“我們……走吧”,塔蘭特把左手藏在身後,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的情緒令他左手僵硬地保持剛才的姿勢,掉落的水滴似乎帶著溫度落在他身上,他感受不到絲毫涼意。
“嗯……”法師衝了衝臉,向前走去。
塔蘭特拔起戰戟,跟在她身後。
經曆了剛才的一幕,兩人忽然沉默起來,任由大雨潑灑在身上,沒人開口,一個回味的空間,讓美好有時間被封存起來。
草叢逐漸縮短,農田出現在兩旁,他們走上了一條小路,泥地在衝刷下坑窪不堪,卡特麗娜等在一旁,“扶我。”
“樂意效勞”,塔蘭特上前扶著她的手,前方黑色建築物中的火光為他們引路,“快到了。”
他小心測著泥地跨出兩行堅實的腳印為她開道。
跨過農田後鎮裡的道路散亂排在地上,瓦特鎮已是黑乎乎一片,大部分民居陷入雨的沉寂中,他們一直看到的火光從不遠處哨塔發出,兩個拿著長槍的人影在火光旁走動。
塔蘭特還記得旅館的位置,他拉著卡特麗娜朝那個地方奔去。
“旅館還開著嗎”卡特麗娜擔心地問道。
“應該還開著,隻是沒有晚餐伺候”,塔蘭特苦笑一聲,又補充道:“如果關了,我們可以投宿那裡”,他指著遠遠的哨塔。
法師晃晃腦袋,長發中甩出無數雨滴,“糟糕的一天。”
旅館的門已經關了,但從門縫中透出絲絲微弱的亮光,那個長著小胡子的胖子應該還在,塔蘭特使勁扣響大門。
沒有回應。
卡特麗娜摟著塔蘭特的手,左右街道黑漆漆空無一人,落在石板上的水彙成嘩嘩巨響。
塔蘭特握成拳重重敲在門上,“有人嗎!”敲門聲吞沒在雨中,周圍的人不會注意到這裡。
裡麵發出鏽蝕的摩擦聲,煤油燈,一個肥胖的腦袋慢慢從門縫中伸出,“誰”奶油粘在他那撇小胡子上,簡直與塔蘭特離開時一模一樣。
“庇護之光的騎士。”
胖子打量著兩人,一個穿著破碎鎧甲的騎士,扛著農夫用的鐵叉和一把臟兮兮的武士刀,鎧甲的缺口巧妙地挖去了應有的標誌,身旁的女士用長發遮住半張臉,身上沾滿綠色草籽,她的胸口……旅店老板的目光貪婪地停在那邊,看著從胸口傾注而下的水滴猛咽一下。
塔蘭特擋在他麵前,“還有房嗎”
令人作嘔的小胡子上下跳動,“對不起!”腦袋快速縮回門後,“哐”一聲合上大門。
屋簷下的雨從塔蘭特頭頂一直流入鎧甲,他像個容器般承載了一身的水,“該死的”,他心情已經糟透了,更不希望女友再淋一點雨,後退一步後他抬腳踹在大門上,門板應聲倒落。
小胡子驚恐地轉身看著不速之客,“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