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終於見到你們了”,塔蘭特如釋重負,“把她帶回去,我該走了。”
“不,晚上我們還有事要交流呢”,琪拉維頓的手像蛇一般纏住塔蘭特,讓人產生一種獵食的錯覺。
矮人大笑一聲,“恭喜你騎士。”
“這不好笑,我還有事,麻煩你們管好她”,塔蘭特用力甩著手臂,她抓得很緊,“她想要對付一個無辜的人,你們得看住她。”
“沒有無辜的人”,紅袍法師抬眼看著塔蘭特,“就是他做的。”
“有證據嗎”塔蘭特倒樂意聽到證明布倫格無辜的消息。
“大家都知道”,琪拉維頓哈哈大笑,“海休夫,你看上去剛乾過一場。”
矮人的頭上布滿大汗,鎧甲附著一股新鮮的魔法傷害,胡子有燒灼的痕跡,“熱身運動而已”,他把戰斧丟在桌上,費力地爬上木椅,“夥計,來一杯火龍酒,快點!”
“沒有我你們能乾嘛”琪拉維頓舉起杯子,將第二杯的酒喝乾,“布倫格是個蠢貨,你們都該聽我的,衝進去砸爛他的腦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你也是蠢貨”,紅袍法師平靜地說道。
“哈哈哈,隨便,吉莉安,我現在有新的搭檔了”,琪拉維頓拉著塔蘭特的手將他扳回座位,“一個審判聖騎士,你們不用再遷就我的想法,我也不會再被你們乾擾,大家都自由了,哈,慶祝一下!”
“什麼……我!”塔蘭特在兩個女人焦灼的目光中來回躲避。
紅袍法師打量著塔蘭特,“審判聖騎士既然如此,小貓咪就交給你了,照顧好她。”
“哈哈哈”,海休夫忽然大笑,“應該是照顧好自己。”
“我根本沒同意過!”塔蘭特猛站起來,“她跟你們走!”
海休夫的火龍來了,他舉起杯子一口喝乾,烈酒沿著他的胡須淌了一地,“好混亂的關係,但是說實話,我很高興讓琪拉維頓滾開。”
“謝謝你!”兩個女人一起說道。
“我有自己的調查,我得走了”,塔蘭特隻剩下滿腦的逃跑欲,預感告訴他再不走就得擔起一個包袱。
“那我們就走吧”,琪拉維頓卻仿佛有了默契般。
“你留這!”塔蘭特看著吉莉安和海休夫求救,那兩人絲毫沒有阻止牧師的意思,“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不是你們的隊友嗎”
海休夫瞪著塔蘭特,“她是自由的,現在她是你的人了。”
瘋了,都瘋了,塔蘭特不需要這樣的牧師,在製造麻煩前她本身就是個麻煩,“我已經有牧師了!”
“那就當她是個女人”,吉莉安冷笑一聲,向外走去,海休夫也拾起戰斧跳下椅子。
塔蘭特歎口氣,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我有說過和你搭檔嗎”
“哈哈哈,喝完這杯我們就去搭檔一把”,牧師對這個結局很滿意。
“對了”,門口的吉莉安回頭說道:“她的武器可不止釘頭錘。”
無來由的話,塔蘭特隻點點頭,“她不是我隊伍的……”那兩人已走出去,對他們來說也許擺脫牧師是十分幸運的事。
“我們也走吧”,牧師喝完最後一杯。
三杯火龍後她的臉色很正常,隻是臉頰微紅,意識和思維都很清醒,這種酒量下午的酒她根本不會醉,塔蘭特的猜測沒錯,布倫格小隊沒有新手。
“你確定要去嗎”
“難道跳過這個步驟直接去旅館”琪拉維頓認真地撩起耳邊垂發。
“我必須告訴你兩點,第一,我不會去法師那,沒有證據我不會幫你,不,我會阻止你!第二,我們不去旅館,我回白霧區!”
“哦……在你的大床上,可以想像,鎧甲、皮鞭,對著庇護之光的徽章”,牧師邊走邊大聲叫喚道。
塔蘭特慌張地四處掃過,亂哄哄的酒館中沒人注意到她的話,萬幸,“琪拉維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有興趣,明白嗎”走出酒館後的空氣清新許多,沒有臭汗和烈酒,塔蘭特鬆了鬆拳頭,揍最後一個水手時他用力過猛打掉了對方的一顆牙。
那幢建築的燈光依舊昏黃地靜在那。
琪拉維頓駐足看著,沒有說話。
冒險者的本能,那建築有問題,“那古巫師會的法師身份都很保密,你確定是那個組織嗎”塔蘭特瞅著那簇穩定的火光,它連輕微的抖動都沒有,主人應該是坐著一動不動,法術研究不需要施法嗎不合理,房間可能沒有人。
琪拉維頓從容走向建築,“我確定,你不用因此而手軟。”
塔蘭特回頭看時發現在海盜酒館的外圍牆角蹲著一個黑影,塔蘭特瞬即向四周搜尋,沒有其他人,不確定是不是盯著自己,但他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兩人悄悄停在小屋前,一扇橡木門,與門沿合得很密實,需要巨錘一類的鈍器才能破除,琪拉維頓俯身查看牆角,塔蘭特抬頭看著頭上的燈光,他愈加確信自己剛才的推斷,這盞燈是留給屋外的人看的,那隻是個餌。
“門很久沒開了”,琪拉維頓起身穿進弄堂。
也許這裡的法師有那麼點問題,否則沒必要設置這些警戒物,塔蘭特跟進弄堂,兩幢建築之間隔著狹窄的縫隙,他小心舉著戰戟避免與建築發生摩擦。
後牆的窗虛掩著,可以爬進去,就像爬進一個大口袋那樣,塔蘭特湊近牧師,“我們該離開這裡,他已經知道會有客人來。”
牧師後退一步,“聖騎士的恐懼嗎”
“很明顯這裡有陷阱!”塔蘭特很想拽著她走,但考慮到肌膚的接觸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而作罷,“明天再來,我有更好的計劃。”
琪拉維頓掌心相向低聲吟唱,黑色的氣流從掌心中緩緩輸出在地麵上彙成狹長而深邃的眼形,“沙沙”聲從中響起。
這動靜太大了,樓上的法師一定會注意到,塔蘭特不想發生戰鬥,“琪拉維頓!”
一隻枯手從地麵伸出,暗黃的骨架隨之撐在黑暗邊緣,頭骨四處尋找召喚者,琪拉維頓默默念道:“起來,奴仆!”骷髏邁出雙腿,鏽蝕的斧頭胡亂揮舞,牧師指著窗口,“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