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腳油門回了城北彆墅,還沒進門,就看到林嫂在門口守著,一副不情不願委屈巴巴的樣子。
看到謝景廷的車,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二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林嫂小跑著開了彆墅門。
謝景廷降下車窗:“怎麼了?”
“宋茜茜來了,我說你不在,她也不走,說以後她就是這裡的女主人,還去各個房間轉,我沒權利攔她。”
謝景廷眉眼淺淡,沒吭聲。
林嫂明顯看著忍了又忍,終究忍不住。
“她還說,以後這就是她和您的婚房,要重新裝修,然後就要把前廳裡,伊桃小姐最喜歡的花瓶扔了,我為了攔她,跟她起了衝突,把她推了一下。”
林嫂聲音越來越小。
她之所以等在這,就是怕一會宋茜茜跟謝景廷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
謝景廷走下車。
“林嫂。你做的對,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漲一千塊。”
林嫂一愣。
怎麼跟宋茜茜起衝突還有錢拿。
她愣神的功夫。
謝景廷已經走到前廳,他看了一下茶幾上那個花瓶,是景德鎮的瓷器。
青花底,裡麵插著淺綠色桔梗。
和彆墅整體風格並不搭。
但是看著它還在那,他莫名有幾分安心。
如果他好好保存那些宋伊桃喜歡的東西,是不是就有可能有一天把她等回來。
謝景廷脫了鞋,趿拉上拖鞋往前走。
他假裝沒看見正坐在沙發上低聲哭的宋茜茜。
眼看謝景廷要上樓,宋茜茜終於按捺不住。
抬腳主動迎上去,語氣有些慌張:“景廷,我聽說,我聽說…你在謝氏集團的管理權被罷免了?”
本來就哭過的眼睛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他淡淡嗯了一聲。
“不光是這樣,我還把華西影視的股權讓渡了,隻是現在沒有對外公布。”
語氣鬆鬆垮垮,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他抬腳踩上兩級台階。
宋茜茜不信,忙不迭的反問道:“景廷,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謝景廷淡淡瞥了她一眼。
眼睛裡的不屑越來越濃烈,宋茜茜聯想到賀梅看她的表情。
就是像此刻的謝景廷。
她顧不上多想,不可置信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你把華西影視的股權讓渡了,現在又失去了謝氏集團全部的話語權。”
想明白後,她倉皇抬頭,迎上謝景廷厭惡至極的目光。
“景廷,你說的不是真的吧,那這樣……那這樣……你不就,不就一無所有……了嗎?”
謝景廷淺淡勾了勾唇。
一無所有……
他拽鬆了領帶,又向下走了兩級台階。
眼睛裡的墨色濃烈的像是不見天日的深潭,沒有邊際。
“我說的都是真的,以後我除了當一個讓人說閒話的紈絝,再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
他餘光盯著前廳裡的那個花瓶,裡麵鮮花嬌豔欲滴,像是剛換的。
淺綠色桔梗。
他記得以前林嫂說過,就是宋伊桃喜歡,她才堅持隔幾天就換一把新鮮的。
就為了宋伊桃忙了一天回來,看到能心情好點。
連傭人都知道關注她的情緒,他呢,除了給她製造痛苦,簡直一無是處。
如今花還在,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他極淺的勾了勾唇。
呢喃重複:“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