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麼沒修養好嗎?因為我在輸液的時候,你要我回老宅,我說,我肋骨骨折了,你已經把電話掛了。”
宋伊桃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
“我拔了針,還發著高燒,趕過去,後來……”
她不願意再回憶。
也不想再說。
閉上眼。
“你說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你最近總問我這個問題,謝景廷,告訴你,是因為過去的你根本不關心,不在乎,我就算渾身傷痕的站在你麵前,你也會選擇視而不見。”
謝景廷喉結上下滾動,口腔中的苦澀味道越來越濃烈。
他想解釋,又不知怎麼解釋。
下意識往前又走了兩步,跟宋伊桃距離隻有半步之遙。
他身上不再是苦澀的煙草味。
而是淺淡清冽的木質香氣,伴隨著走動縈繞在宋伊桃的鼻翼周圍。
她腦中突然警鈴大作,睜開眼,一下看到謝景廷肩頸。
她無意識向後退了半步,跌坐在病床上。
窗外夜色暗沉。
病房外的走廊上也關了燈,靜悄悄沒有動靜。
宋伊桃手攥緊了床單。
“謝景廷……”
她聲音喑啞,帶著輕微不可察覺的抖動。
謝景廷眸色一暗。
突然想起來在幾個月之前,在謝家老宅家宴那天。
他因為宋伊桃對著謝景堂笑,因為嫉妒他們之間的互動。
所以故意用惡毒的語言羞辱她。
當時她也是這樣跌坐在床上,眼神懵懂無力。
帶著濃烈的絕望。
絕望之後,說出了那句讓他後悔至極的話。
“謝景廷,我們離婚吧。”
原來當時她是肋骨骨折,一直高燒,拔了輸液針來參加老宅的家宴。
她當時忍著那樣的痛苦配合他。
而他,連她一句完整的解釋都不願意聽。
想到這,謝景廷心臟驟然緊縮。
“伊桃……我…所以,那天…大哥帶你走,是因為……”
巨大的痛苦幾乎在瞬間席卷了他忽然結巴起來,囁喏著拚不出來一個完整的詞句。
“是因為我被你趕出去,高燒到幾乎暈倒,如果不是大哥,我可能需要爬到醫院。”
宋伊桃一字一句說的緩慢。
但是這每一個字都像是尖銳的利器不停的紮向謝景廷的心臟。
他看到謝景堂把她帶走了。
還開車去彆他的車,還要求她不能跟謝景堂來往。
他來這兒之前。
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跟宋伊桃說清楚的。
兩人之間走到現在,都是因為誤會。
他不想再跟她有誤會。
他下了決心,做了選擇,洗去了煙味和頹廢感。
儘量讓自己變得乾淨有精神。
結果,來到這,短短幾句話,就讓他的心理防線全麵崩潰。
他緩緩閉上眼,神色沉默而又悲哀。
像是想要求救,又像是徹底墮落緩了好久。
“伊桃,我不知道。”
他沙啞著聲音,艱澀的吐出這樣一個句子。
“是啊,你不知道,你現在可以說你什麼都可不知道,我不會怪你。”
宋伊桃淺淡笑了笑。
“因為,你本性卑劣,跟宋茜茜是一類人。”
謝景廷身子晃了晃。
許久以後,他終於聽到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