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廷從藥房回到咖啡廳的時候,宋伊桃正在打電話。
“你已經到機場了嗎?”宋伊桃語氣雖然平靜,但是表情卻緊張:“你自己來的嗎?”
剛下飛機的薑時宜,一邊走一邊回:“我說了來找你,你以為我是說著玩的啊。”
對麵隱約傳來邱雨鬆的聲音。
“時宜,過來。”
宋伊桃鬆了一口氣,她擔心薑時宜是一時衝動自己跑過來的。
雖然她跟謝景廷沒關係。
但是陳江河那人就是個變態,她不想讓薑時宜跟她一起陷入危險中。
就算危險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薑時宜問她:“伊桃,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找你。”
“麗珠酒店b1605。”宋伊桃告訴她自己的房間號。
她話音剛落,謝景廷已經走到了她跟前,把剛剛買來的藥,一一擺在了咖啡桌前。
跌打損傷藥、紅花油、消毒碘伏…
“你看還缺什麼,我再去買。”他盯著她。
“謝景廷,你到底要乾什麼?”宋伊桃咬緊齒間。
她早就習慣了謝景廷對她冷漠、不在乎的樣子,如今他突然對她這麼關懷備至。
讓她心裡感覺很慌。
腦子不斷想起那匹被馬工拉扯著馬繩的烈馬。
理智告誡她,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讓她離謝景廷遠一點。
“我要乾什麼?給你塗藥。”
謝景廷自問自答。
完全沒有在乎她語氣裡的排斥情緒。
說完,他半蹲下身子,抬起她受傷的腳,作勢要脫她的鞋。
宋伊桃用力地往回收腿。
“謝景廷,你如果有病,就去吃藥,不要在我這裡找存在感”。
她的語氣蘊藏著怒意。
謝景廷怕傷到她,順著她的力氣,放下她的腳。
他無奈地輕笑了一聲,手指彎曲蹭了蹭眉毛。
沉默了幾秒後,他站起身,垂眸盯著宋伊桃。
“今天晚上我有時間,你受傷了也去不了彆的地方,正好我們可以把你想要說的話,當麵認真地談一談。”
最後一句話,他咬了重音,表情也從一開始的痞氣,恢複到一本正經的樣子。
好像他真的隻是想跟她談一談。
宋伊桃抿了抿唇,心頭像是被一把火烤著,眼神忽明忽暗。
她轉頭看向窗外。
時間已經不早,外麵夜色沉沉,霓虹閃爍。
酒店斜對角的酒吧門口,人頭攢動,看起來喧喧嚷嚷。
香港的夜生活已經剛開始。
但是,咖啡廳裡的燈卻把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僅僅一窗之隔,卻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對峙割裂感。
就像謝景廷給她的感受,前一秒還是不可信任的吊兒郎當,轉瞬就變得無比認真。
可他說的也沒錯。
是她主動說要跟他當麵談一談,可是他一再提起,她一再推延。
倒像是她借故不斷跟他拉扯不清了。
宋伊桃收回目光,“好,我們談一談。”
不同於外麵喧鬨的酒吧。
除了工作人員,咖啡廳裡幾乎沒有什麼客人。
“這兒不方便談吧,上去談吧。”
謝景廷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