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明月高懸,大地上偏撒著朦朧月光的夜晚。
楓之村外燈火通明的北條家軍營之中,北條秋時和明智光秀優雅的相對而坐。
就在兩人中間的幾案上,此時正放著剛剛楓婆婆送過來的,所謂已故桔梗的遺澤。
“不用等招募來的僧侶確認了。”
北條秋時笑著點著那些符籙說道。
“製作符籙的紙確實是舊的,但也沒有五十年之多的曆史。”
“更不要說符籙上的墨跡了,仔細看的話有些地方還沒有完全乾透。”
“主公大人,我這就去將那個巫女楓抓回來。”
主公北條秋時能夠看出來的東西,明智光秀何嘗看不出來。
其實沒等北條秋時將這些符籙上的疑點一一說出來的時候,心頭那種被愚弄後升騰起來的怒火。
已經讓明智光秀按耐不住殺氣了。
“無妨,這不是重點。”
輕笑著示意明智光秀耐住性子,北條秋時幽幽的看向頭頂遮蔽了夜空的帷幔。
“我們此行真正需要招待的客人,可不是區區一個老態龍鐘的婦人。”
“即便她是五十年前曾經橫壓妖怪的巫女桔梗的妹妹。”
於此同時,頭頂著溫柔撒向大地的月光,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的楓婆婆。
她正在向著村子的方向疾行。
“不對勁,不對勁啊!”
做出了拿自己畫的符籙去欺騙北條秋時,說是五十年前姐姐遺澤的她。
越是回憶起剛才在營盤中的情景,楓婆婆心頭那種不詳的預感就越強。
“那種眼神!”
楓婆婆嘴裡念叨著,她敢肯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當自己拿出符籙的時候,北條秋時望著符籙的眼神,如同看穿了一切的清明。
“可為什麼?”
猛然駐足楓婆婆回望向在夜色下,如同蟄伏在大地上猛虎一般透著森森煞氣的北條家軍營。
她弄不明白,如果說北條秋時已經看穿了自己的伎倆,又為什麼沒有當場發作。
好以此為借口拿下自己,或者是威脅自己交出更為寶貝的東西?
而且
越是打量著北條家的營盤,楓婆婆內心中的疑惑就越多。
是,在這片戰國之中,有著北條秋時經營的北條家,當真是稱得上一句財大氣粗。
軍力之鼎盛在戰國年間的現在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可傳聞中的北條秋時並不是一個喜好奢華的人!
行軍打仗的途中,營盤中帶著黑色的犬、鮮豔的大公雞還有平時用於耕地的牛。
這些牲畜勉強還可以說是充當食物之類的補充。
但怎麼說也沒有必要用價值不菲的布匹,將整個軍營的營盤都籠罩起來吧?
貴族和上位武士的住所用帷幔遮擋,還可以理解成為了彰顯身份。
那普通的足輕和營盤的外圍這麼做,除了彰顯財力炫耀奢侈之外又能有什麼作用?
另外,楓之村又沒有能夠威脅到北條家大軍的能力。
北條家真正的敵人武田家和今川家更在百裡之外的河越城,也不可能瞬間突襲到這裡攻擊營盤。
如此圍繞著北條軍營盤外圍,他們又為何要費心費力的挖出形同護城河一般的溝壑呢!
“看不懂啊,相摸之麒麟——北條秋時。”
夜間的晚風將楓婆婆稀碎的白發吹拂的亂舞。
越是去思考這些問題,就越是有更多的疑惑浮現在她的心中。
原地駐足半響楓婆婆到底不是一個長於智慧的人,雖然半百之多的年齡帶給了她廣博的閱曆。
可術業有專攻,她無論如何也搞不清楚北條秋時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