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睜開眼睛吧。”
隨著導師的話,同學們紛紛睜開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自己所能夠看到的一切。
在顧營長的帶領下,他們穿過一片荒地來到一處唯一的建築物,周圍還有很多臨時搭建的帳篷。
很多學生都在猜想:這應該是宿舍,畢竟這裡隻有一棟建築。
可當他們走近後便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立馬意識到這是軍醫院。
偌大的病房外,是淩亂的腳步和刻意放輕的談話聲,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醫生護士正在緊張地工作中。
“全體都有,原地集合,站一小時軍姿。”
“是。”
眾人雖有些不解,但還是很老實地聽從。
“滴滴滴……”
救護車的聲音高亢而尖銳,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劃破寂靜的天際。
“快,來人了。”
這時,一堆穿著白大褂的護士、醫生們一股腦地衝向救護車。
救護車上一台台的擔架被送了下來。
躺在擔架上的他們大多都痛苦地呻吟著。
要麼渾身傷痕累累,血流不止,要麼乾脆就連胳膊或者腿腳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空蕩蕩的衣服,在空中無力地垂下。
更有甚者連痛苦聲都發不出,隻有胸膛處微弱的起伏才堪堪能證明他還活著。
而他們大多都是二十多歲的少年而已。
“3號血流量太多,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6號已經沒有呼吸,聯係警衛隊拉起烈士陵園等待火葬。”
“9號的左腿已經完全壞死,立馬進行截肢。”
……
醫生口中的一句句話,壓在他們所有人心頭。
就在這時,從醫院裡跑出一個頭上紮著繃帶的男子,他直接撲向其中一個擔架,“張銘,你給老子忍住,不就是胸口被破了洞了麼,老子被破了幾次了,現在還不是好好的,你彆給老子有事!聽到了嗎?”
他眼眶中泛著淚珠,卻倔強地不想讓它流下來。
而擔架上的少年煞白的臉龐,勉強露出一絲喜色,“連長,下輩子我在當你的兵,記得有空去看看我媽。”
他眼眸泛灰,無神地看著他。
“屁,老子不幫你看,要看你自己看去。”
“咳咳……”他半咳著血,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記得……把欠我的酒錢燒給我,還有……我要一套彆墅和美女。”
“張銘!”
他嘶吼著,那滴眼淚終於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而此時的張銘半眯著眼,最後望了一眼清澈的藍天,安詳地閉上眼眸。
沒有想象中嚎啕大哭,他堅強地抹了把淚,拽下張銘的脖子上的軍牌,嘴裡還罵罵咧咧道:“滾犢子,老子這都送走幾個了,工資都不夠養老的。”
“麻煩將他的屍首拉到烈士園林。”
他恭敬地朝一旁的警衛員行了個禮。
這一場麵讓眾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垂下頭。
“都把頭抬起來。”一旁的顧營長神色嚴肅的說道,“這是對這位烈士最高的敬意。”
他們聞言強忍著心底的酸澀,紛紛抬頭目視著。
而自始至終,陸璟都抬頭看著,眼底儘是對他們敬畏。
他們是士兵,是戰士,更是勇士。
妖魔族一日不除,人族的犧牲便永無止境。
這一刻,陸璟握緊雙拳,下定了某種決心。
還沒等他們收拾好心情,另一輛救護車竟也到了。
護士,醫生忙得滿頭大汗,卻沒有時間去擦一下汗,他們不斷地穿梭在病人當中,為他們縫合傷口,打針,包紮繃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