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寶地,竟不是她一人獨享!
魔門老祖,豈能任由旁人在榻邊酣睡?
沈芊羽眼底寒光乍泄,惡狠狠回頭,依稀的光亮中,男子膚白如玉,眉目如畫。
他一襲紫金長袍,身長玉立的平躺在玉石板上,雙手攏著寬袖,十指交疊置於腹間,修長的指端壓著一方八卦鏡。
沈芊羽眸光化去戾氣,轉而被玩味替代。
此人天庭飽滿,隱見額角龍骨,眉若刀裁,鼻若懸膽,無意識緊闔的薄唇,嘴角天然上翹。
天子之相,若是煉製成傀儡,定是一大殺器!
遺憾的是,他被人攝魂,七魄不全,難以為己用。
沈芊羽不滿的砸吧了下嘴,“如此品相,本尊勢在必得!”
她改變了主意,先給這廝還魂,再煉製成傀儡也不遲。
但她來得倉促,隨身無物,救他不急於一時。
放下殺心,她盤膝而坐,在大殿中均勻吐納,身心的倦怠,被這裡的靈氣洗滌一空。
待精神充沛,沈芊羽順著梯子爬過去,不出她所料,爬到梯子的另一端,正是老沈家的地窖!
雖說長久沉浸在福地洞天,有助於她早日修成正果。
但,那處深在皇宮大內,非久留之地。
天色將晚,老沈家屋內不見光亮,倒是外頭吵嚷叫喚聲嘈雜。
“爹!村長家欺人太甚,把羽兒沉河,又將賤內打傷,無法無天,此事必然討個說法!”
“對,爹啊!大嫂看起來傷得不輕,這藥費,村長家得賠!”
沈芊羽探頭探腦的到主屋門口,瞧著王氏跪地痛哭,沈樵在她身旁,一對白發蒼蒼的夫妻,以及體壯如牛的男子……
他們叫喊半天,那白發老者精瘦,精瘦的,愁緒滿麵,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老大和老三說得沒錯,你們,隨老朽去村長家討個公道!”
他們一行人風風火火出門去,沈芊羽這才走出門,站在土地壩裡。
一輪玄月悄然爬上了屋脊,沈芊羽本打算鬨個天翻地覆,大不了將他們都殺了,一走了之。
而今看來,此處她必須留下,好利用陣眼,前往福地。
四下幽靜,沈芊羽索性慢悠悠地跟在他們後邊。
玉碗村,顧名思義,整個村子仿佛是一口巨大的碗。
八麵環山,腹地是一處湖泊,一條溪流貫穿村頭村尾,村子裡百餘戶,皆環湖而居。
入夜的炊煙嫋嫋,彌散在湖岸邊,半人高的蘆葦蕩隨風搖擺,乍一看,如同仙境般。
村長丁家,住在村子口。
牌坊後的兩進院子,白牆青瓦,兩人高的院牆,門口設有銅環,門前佇立著兩尊石獅子。
村長是這玉碗村的鄉紳,掌管著玉碗村所有田地,從中不知貪腐了多少,在村裡耀武揚威慣了。
沈家人咚咚敲響院門,長工一開,氣勢洶洶往裡湧,“丁富貴,你殘害我沈家之女,打傷我沈家兒媳,今兒,我這把老骨頭跟你拚了!”
沈芊羽聽聞老爺子滄桑一吼,立刻止住腳。
緊接著院子裡就是烏煙瘴氣,嘶吼聲,扭打聲彙作一團。
沈樵衝進去,很快又跑出來,正巧見沈芊羽單薄的身子,依著一棵桂花樹看好戲。
“阿姐,他們家人多,打不過。”沈樵瑟瑟發抖,手臂上滲出血珠子。
沈芊羽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是大放厥詞要屠丁家滿門?”
就這點出息,受了點皮外傷,溜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