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的丫鬟和嬤嬤們,有一個算一個,統統臉紅到耳根子後邊。
世子爺這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
好在嚴時月禦下有方,九曲閣的下人嘴都很嚴。
“我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她進門,十天後就得上門提親,你們抓點緊。”
陸瀾要給顧星晚正妻的名分,而不是當個小妾。
“十天?”
陸燕北和嚴時月又有不好的預感。
那麼急,該不會是已經有…
兩人腦海裡浮現出大胖孫子喊阿爺阿奶的場景。
嚴時月自然沒得說,高興得合不攏嘴,連連答應著。
“好,為娘都依你。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四郎的婚事,為娘哪怕是把壓箱底的嫁妝錢拿出來,也給你辦得浩浩蕩蕩。”
嚴時月可不是普通家庭出身,陸瀾的外祖父是戶部尚書嚴闕,尚書嫡女,和譽國公府門當戶對。
當年出嫁的時候嫁妝豐厚,也曾轟動盛京城,十裡紅妝一度傳為佳話。
大郎二郎三郎為國捐軀,嚴時月傷心得半條命都折了去,就剩下這麼一個心肝兒子,當然是把他寵上天。
可一旁的陸燕北臉黑如鍋底,心裡暗罵這渾小子下手還真利索,這些年去青樓的學費沒白交,頗有乃父之風。
不過小妾祁雪芙的兒子,五郎陸眾望,已經和鴻臚寺卿趙家議親。
當時沒想著陸瀾也要成親,這逆子向來不著調,興許再過好幾年才會談婚論嫁。
在祁雪芙枕邊風的吹拂之下,他答應給陸眾望大辦婚事。
譽國公府的家底被陸瀾敗的精光,彆說兩個兒子同時大婚了,不誇張的講,賊來了都得扔兩袋米。
家裡唯一有錢的是嚴時月。
原本她答應拿出一點私庫幫襯陸眾望,現在陸瀾也要成親,那估計不會同意再幫庶子了。
察覺出陸燕北的為難,陸瀾軟言輕語:“爹,有什麼難處嗎?”
陸燕北抓抓脖子,又撓撓頭,艱難開口:
“四郎,十天時間會不會太倉促了,要不,明年開春再去顧家提親?”
陸燕北也沒說不讓娶顧星晚,隻是時間上能不能推遲?
接下來幾個月省吃儉用,再左右籌措拆借一番,陸瀾大婚的錢不就有了。
明年開春?
“爹,你也不想我大婚那天,兒媳婦肚大如球的從花轎裡出來吧!”
陸瀾可以等,但是顧星晚的肚子等不及。
到時候肚子大顯懷,顧星晚同樣名譽掃地。
所以必須快馬加鞭辦婚事。
“你這逆子,我!”陸燕北氣得肝兒疼,那畫麵實在太美,不忍直視。
陸瀾隨即想到庶弟陸眾望的婚事。
“是因為五弟的婚事嗎?”
陸燕北表情像是吃了死蛆一樣。
“爹,是我考慮不周。這事兒確實太倉促了。”
陸燕北心裡一暖,這逆子縱使平日裡頑劣成性,可關鍵時候還挺懂事,知道體恤為父的難處。
“那是不是可以…”
陸瀾話鋒一轉:“但我的婚事還是得抓緊辦,得大辦。”
陸燕北:“……”
陸瀾對那母子兩個都很反感。
陸眾望年齡雖小,卻城府極深,像一隻陰溝爬行的老鼠,藏在暗處窺視著陸瀾。
而他娘祁雪芙更是可惡,聯合府外的親戚妄圖掏空譽國公府,背地裡乾的那些臟事爛事陸瀾全知道。
陸燕北覺得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