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鞭,這鞭下去,沈知凝徹底匍匐在了男人腳邊,全身被冷汗浸濕,背上兩道長長的鞭印,猩紅奪目。
裴之每說一句女則,便揮打一鞭。
聽到男人冷漠的聲音,一時間,強烈的屈辱湧上沈知凝心頭,尤其是她現在還毫無尊嚴的跪倒在男人腳下。
回想起上一世,哪怕自己貴為皇後,裴之也是這樣鐵骨錚錚,未曾對自己有過半分奴顏婢膝。
沈知凝抬頭,男人麵上的冷淡絲毫未減。
神情之高貴,仿佛世間萬物都不能影響她這位表哥分毫,想到前世今生種種,她就不禁氣的咬緊牙關。
憑什麼!憑什麼他裴之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生死!
他憑什麼教育她?
回想前世,雲安縣令的嫡女生的嬌美無比,是世間再也尋不出第二位的絕色,這是沈知凝剛到上京時就傳遍整個大慶的消息。
一時之間,多少鄉紳名流傾儘全力討她歡心,隻為她能多留意自己幾眼。
美貌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
這件事沈知凝早在雲安縣時就明白了。
所以她看中的人,隻能是王公貴族。不管是王爺還是世子,她隻需要勾勾手指他們就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所以,她開始頻繁與那些男人交往,越爬越高。
時間長了,沈知凝開始發現,權利帶給自己的感覺是最美妙的。
可漸漸的,世人便開始傳她水性楊花,見異思遷,整日裡與外男糾纏不清。
沈知凝明白,這不過是那些京中貴女與世家排擠自己的手段罷了。
於是,她後來便決定了。要爬,那便爬到最高!高到讓彆人都隻能仰望她!
可當她費儘心機爬到皇後的位置時,裴之還是瞧不起她,甚至帶頭在朝堂之上大罵自己妖後。
又或者說,裴之從來沒有瞧得起沈知凝過
“表哥天天將女則掛在嘴邊,試問這世間可有專門針對男人寫的男則一說?為何男人便能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女兒家卻隻能安安分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沈知凝開口道,語氣中充滿著不甘。
“要我說,這大慶就應該出一位女帝,好好改改這國家對女子近乎苛刻的邪風歪氣!”
裴之愣住了。他知道沈知凝一向不安分,單單是與外男交談他就見過好幾次,可是他沒有想到沈知凝如今會說出這般狂妄的話來。
大慶女子尚不能為官,何況是稱帝!
這若是被旁人聽到恐怕不止她們沈家,連裴家也得一同下獄。
“沈知凝!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不用他說,沈知凝心底是明白的,當朝皇帝宇文景最忌諱的就是女子參政。據說先前有一位妃子,僅是在禦書房偷看了一眼奏折,便被即刻打入冷宮處死,就連她的家人也沒能逃脫掉刑罰。
她方才是有些放肆了
裴之鳳眸中迸出寒光,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你可知,女不知禮,強梁言語。不識尊卑,不能針指?女子參政更為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