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凝伸手去接,觸感卻如羊脂玉般瑩潤,甚至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異常精致。
她驚得很快便睜開了眼。
身側的人鼻高唇薄,鬢發烏黑如漆,明媚春色裡,如明珠生輝。
他的眉眼修長疏朗,眼睛裡的光彩,宛如瑩玉上那一點微微的光澤,看上去柔和,卻又堅韌無比。
那張與裴之有著三份相似的臉上,卻有著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見到她看過來,男人又將茶杯遞進了些。
沈知凝瞥了他一眼,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怨氣,“二表哥怎麼悄無聲息的就來了,也不差人通報一聲。”
裴書臣見她不接自己手中的杯子,倒也不惱,隻是溫和地收回手。
“本來是去修竹閣找長兄有些事商量,偶然路過聽竹苑,便想著進來看看表妹是否住得習慣。”
沈知凝麵對眼前男人的關懷備至,顯得有些頭疼。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去護國寺祈福時,廟內有一老和尚告訴她,說她命犯桃花,容易被紅塵情緣所煩惱,最後也會死在風流債上。
當時的她不屑一顧,現在回想起來,她的上輩子,成也是因為男人,敗也是因為男人。
可不就是應了那老和尚說的話。
她看向麵前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
難不成,二表哥也是自己的桃花?
不同於裴之在府中冷峻嚴酷的模樣,這位二房的嫡子裴書臣卻溫文爾雅,平易近人許多,對於府中的奴婢來說,大公子就如同那天山上的雪蓮一樣,高貴不可褻瀆,而二公子卻像個小太陽般,能溫暖每個人的心窩。
就連京中的一些貴女,也經常被二公子迷得七葷八素。
但是她和裴書臣絕無可能!
先不說裴書臣的母親柳青青是個眼界多麼高的婦人,單是他妹妹裴念安,撒起潑來就夠沈知凝喝一壺的。
沈知凝深呼吸,歎了口氣道:“二表哥的心意凝兒領了,隻是男女授受不親,還望表哥以後與凝兒保持點距離為好。”
想到上一世裴之對付自己與外男幽會的種種手段,她就肉疼。
若是再被他知道自己和他的表弟不清不楚,那還不得把她這層皮扒了,再掛在城門口暴曬三日
裴書臣淺淺笑了一下,臉頰處顯出一個好看的酒窩。
“表妹興許是誤會了,剛才我隻是見表妹身邊沒有人侍奉,便做了一回奉茶侍從罷了。若是因此惹得表妹不開心,那表哥以後不做了便是。”
話雖這麼說,可沈知凝一點沒感覺到這位二表哥想要放手的心思。
氣氛曖昧間,恰巧玉珠捧著粥碗進來。
沈知凝佯裝惱怒,“怎麼我睡著了也不看著院門,哪天你家小姐遭賊人迷暈帶走你都不知道。”
玉珠小臉煞白,這還是小姐第一次對她發火。
她立馬放下粥碗,抽泣道:“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下次一定看好院門!玉珠求求小姐不要生氣了。”
裴書臣知道這話是沈知凝說給他聽的。
“表妹多慮了,眼下整個京都,倒是沒人能把表妹從裴府裡擄走。”
男人的嗓音乾淨清透,說話時不急不慢,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