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愣了一下,卻是哭得更凶。
院子裡哭聲回蕩,謝庭筠眉頭皺起,張嘴欲言,被薑鳶眼睛一個橫刀閉了嘴,隻是在鼻間發出哼哼聲。
而後,一隻鮮血淋漓的兔子被落到懷裡,父子二人嚇得吱哇亂叫。
“廚房裡有刀,水缸裡有水,去了皮和內臟,若是做不好,正好這兔子肉也不夠!”
謝庭筠謝言祉:……
兩人互相拉扯著走了。
“無礙,娘,我隻問你一件事。”薑鳶看薑母冷靜了些,才開口道。
薑母紅腫的眼睛緊張地瞧著她。
“你可願意和大伯父一家斷了關係?”
薑鳶緊緊看著她的眼睛,自然是沒有錯過薑母眼裡的茫然。
隻見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呐呐道:“可是他們怎麼說也是你爹的家,我們……”
薑鳶直接打斷她,繃著臉,指著墨白二人才放下來半人高的米袋:“娘的意思是,任大伯父他們將女兒和鵠兒過冬的食物都搶走,也要維護他們?”
她說罷,搶過薑鵠手裡的窩窩頭,一把塞入他嘴中。
下一秒聲音裡就帶上了哭音,抱住還在不知狀況的薑鵠,“趕緊吃,這可是最後一頓了,小弟,咱們命苦,爹死了,娘還胳膊肘往外拐,但願咱們餓死之後,來世能再投個好胎。”
她伏在薑鵠肩頭,看不清臉色,但是這哭聲直接引來了謝長祗,他連斧頭都來不及放下,就跑了過來。
臉上難得地露出除了麻木之外的表情,“薑鳶姑娘,沒事的,我們還有兔子,明日我可以再去獵更多……”
薑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薑鳶看向薑母,清亮的眼裡透出固執。
薑母看著兩個瘦得跟紙片一樣的兒女,她又何嘗不心疼?不禁又悲從中來。
“不是娘不想斷關係,隻是,你爹才去,咱們孤兒寡母的,若是沒有你爹家,又哪有個靠山?旁人想欺辱便……”
薑鳶想都不想便駁了。
“靠山個奶奶個腿!分明是吃人肉的豺狼虎豹!今日是米,明日指不定就把你閨女我賣了,您還給她們數錢!”
“您真真是糊塗了,若是真為我和鵠兒著想,就應該早些了斷,有些事才好辦!”
薑母被親閨女數落的身子顫抖,她張了張口,驚愕地發現閨女說的話並無道理,隻是這,是否太離經叛道?
那邊好歹也是親家,而院中五人……
“……娘。”
薑鳶著急和薑母扯道理,便沒一直捂著謝長祗的嘴,誰料他突然插口道:
“娘,薑鳶姑娘,我嘴笨,說不好話,但也知道如今形勢,你們願意收留我們一家,我謝某感激不儘,謝某沒有多少能力,但定能保護好你們。”
謝長祗悶著頭一口氣說完,才發現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臉上。
“爹我就說這賤小子平日裡都裝傻呢!如今有奶就是娘,有枝就往上爬,也不怕到時候斷了摔個粉身碎骨!”
謝言祉探出半個腦袋,看到院子裡一片祥和,狠狠地擠爆了手裡的臟器。
“啊!他娘的什麼東西!大糞啊啊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