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點點,映襯著宮牆的巍峨。
楚子衿看著周氏,眼中是難得一見的溫柔,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冰霜。
“一切都結束了。”他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周氏回以一笑,疲憊卻又帶著滿足,兩人相視,無需多言,一切儘在不言中。
“子衿,你看……”周氏指著遠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們相擁而笑,仿佛一對經曆過風雨的戀人,終於可以享受片刻的寧靜。
然而,周圍投來的目光卻像一根根細針,刺得他們有些不適。
那些或明或暗的嫉妒、不屑,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敵意,交織在一起,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試圖將他們二人牢牢束縛。
他們知道,這場戰鬥,遠未結束。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宮殿的地板上,顯得格外冷清。
周氏端著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她抬眼望去,空蕩蕩的殿堂,隻剩下她孤零零的身影。
自從寧王伏法後,宮中的氛圍便變得微妙起來。
那些曾經對她阿諛奉承的宮女太監,如今見到她,都像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楚子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早朝時,那些舊貴族們開始明裡暗裡地排擠他,就連他提出的合理建議也被他們嗤之以鼻,更甚至有人當麵嘲諷他:“楚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扳倒一個寧王就覺得自己上天了?這宮廷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撒野的地方!”他們像一群嗡嗡作響的蒼蠅,無論楚子衿走到哪裡,都能聽到他們陰陽怪氣的嘲諷,如同被貼上了“異類”的標簽,孤立感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周氏聽聞此事後,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卻像壓著一塊巨石,透不過氣。
她明白,這不僅僅是針對楚子衿,也是對她的一種警告。
他們必須儘快想出對策,否則,他們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廷裡,將寸步難行。
“這繡線,好像不太對……”周氏放下手中的針線,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絲線,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浮現在嘴角。
周氏纖細的手指翻飛,針線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銀針閃爍,彩線飛舞。
她繡的不是尋常花鳥,而是一幅幅寓意吉祥的圖樣,鳳凰於飛,麒麟送子,皆栩栩如生,蘊含著對美好生活的期盼。
這些繡品,正是她破局的關鍵。
她深知,在這深宮之中,女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卻也最容易攻破。
那些官員夫人,雖不直接參與朝政,卻能影響她們的丈夫。
而這影響,往往是潛移默化的,潤物無聲的。
她開始頻繁出入一些平日裡不常走動的官員府邸,每次都帶著自己精心製作的繡品,說是討教技藝,實則是投石問路。
那些夫人起初對她還有些戒備,畢竟她是寧王一案的關鍵人物,可當她們看到那些精美的繡品,一個個都兩眼放光,瞬間破防。
女人嘛,對美麗的東西總是沒有抵抗力的。
“周姑娘這繡工,真是巧奪天工,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繡品!”一位夫人拿著周氏繡的百鳥朝鳳圖,讚不絕口。
“夫人謬讚了,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周氏謙虛地笑了笑,眼神卻格外明亮。
一來二去,周氏逐漸打開了局麵,那些夫人對她也越來越親近。
她們開始在私下裡談論周氏,不再是關於寧王的那些舊事,而是關於她的繡藝,她的品性,她的才華。
這微妙的轉變,正是周氏想要的。
與此同時,楚子衿的日子依然不好過。
那些舊貴族像瘋狗一樣,逮著他就咬。
他走到哪裡,都能聽到那些陰陽怪氣的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為敵。
“子衿,你沒事吧?”周氏看著楚子衿疲憊的身影,心疼不已。
楚子衿搖了搖頭,將她擁入懷中,“沒事,我還能扛得住。”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一顆定心丸,讓周氏安心不少。
“有你在,真好。”周氏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