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月光將阿哈吞沒,月光所過之處,有的土壤上長出妖異的血肉植物,它們揮舞著血肉枝丫迅速生長,長出人的臉和肢體。有的石頭變得膨脹,像是石頭人一樣的生物從石頭中被“生”了出來,它們出生後迅速成長,而後肚子開始鼓漲,更多的怪物突破肚皮爬出。
“哈哈哈。”笑聲依舊沒有停止,緋紅的月光在笑聲中沸騰,麵具們在月光中像水中的小船般飄來飄去。
這些月光當然沒有浮力,但這並不妨礙阿哈配合對方來一段即興表演。
月光如退潮般被收回,聚在一起化為一身層次分明、典雅繁複的緋紅長裙。隻可惜,長裙之中的並非是什麼美人,而是一個扭曲的血肉怪物。
但是並不能否認,即便是扭曲的血肉,祂依舊很“美”。用人類的審美觀評價祂毫無意義,因為祂是獨一無二的紅月,是生命與美麗的象征,是所有靈性力量的母親。
“美”本就是祂所象征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祂還是墮落母神。是邪惡之始、不滅者、汙穢的母巢。聖潔與墮落,美麗與汙穢,這些意義相反的詞語在祂身上表現的卻並不衝突。
阿哈的笑聲逐漸變小,慢慢的變成了哭泣。祂的聲音中充滿了憐憫與悲淒:“真是可憐啊,如此醜陋的美麗,就像一坨屎雕刻成的鮮花。你知道的,作為一位虔誠的悲悼伶人,我最看不得這種事了。”
祂的聲音又重新變得輕快、歡樂:“或許你可以嘗試用鮮花堆成屎的樣子,這樣既符合你的審美,也不至於讓人感到惡心。
說著,祂的形象變化,麵具聚在一起堆成一坨,像是在模仿墮落母神的長裙。一個皮球從“長裙”頂端冒出充當腦袋,皮球的前麵還戴著一個紅鼻子的小醜麵具。
皮球最上麵頂著一個小盒子,哢噠一聲,盒子彈開,裡麵彈出一朵灰褐色的花。花蕊位置畫著一張愁眉苦臉的臉。
花用同樣是灰褐色的葉子捏著花蕊上鼻子對著墮落母神做了個鬼臉。
“哈哈哈哈哈。”
一根根血肉與植物雜交在一起而形成的藤蔓將麵具們捆縛住。
“誒,是要玩捆綁y嗎?親愛的,你可真粗暴。”阿哈故作嬌羞,頭上的小花捂著臉扭來扭去。
阿哈周圍的空間好像活了過來緊緊的將祂包裹。像是一個棺材。
祂猛地下沉,地麵化為沼澤將祂吞沒。
墮落母神還想將裝有部分ix的箱子一同吞下。但祂的靈性瘋狂示警。
“不能碰!絕對不能碰!”
祂小心翼翼的避開那部分,月球表麵其他的地方長出一隻隻眼睛。
那些眼睛裡麵的眼珠突然膨脹,植物與血肉雜交的血肉觸手捅破眼珠鑽出。緋紅從其中噴吐出來,觸手們的樣子開始變化,變化成一個個麵容怪異、像是戴著麵具的嬰兒。
嬰兒們身上長著蠕動的鼓包,鼓包中的血液凝固、化形為一條條蟲子。自體內吞噬著小阿哈們的生命力。
蟲子破體而出,口器張開發出陣陣靡靡之聲。
墮落母神以月亮為“子宮”,要將阿哈分裂成數以千萬份,然後生出來。
“思路很好,但是你這真的不算強繭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嬰兒們口中同時響起。下一刻,說話的聲音又帶上了哭腔。
“嗚嗚嗚,阿哈不乾淨了,阿哈以後嫁不出去了。阿基維利,我負了你啊。”
“嗚嗚嗚嗚嗚。”
墮落母神沒有搭理哭泣的阿哈,反手一招,血紅色的長袍從天而降,看不清身形的男人浮現在不遠處。男人口中發出痛苦、沙啞的嘶吼,眼中虛幻的書本翻動,月球上的場景迅速變化。
汪洋的大海、熾烈的太陽、充滿知識的高塔。
一個個曾經[記錄]的場景被[再現]到了月球表麵。
而在祂們的頭頂,在太陽之上,是第二輪緋紅之月,是被[再現]的緋紅之月。
流水聲嘩啦啦響起,緋紅的月光更為凝實。在[創生]的權柄下,“門”先生再現的場景飛快變化。
大海之上雷電翻湧,聚成一個身穿黑色盔甲,腳踏海浪,身繞暴風,背披閃電,手持三叉戟的威嚴中年男子。
太陽化作一個俊美,陽光,充滿朝氣的男子,罩著純白的長袍,有一頭金色的短發。他的雙手分彆握著契約之書和太陽般的金球。
高塔變作戴著兜帽,露出嘴巴、皺紋和白色胡須的老者,拿著翻開的書冊,上方有一隻象征全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