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吃過早飯,嚴禁過來了。
“我媽讓我過來問問,你們最近要不要豆角,我家的豆角結太多,她吃不動了!”
淩槐綠瞧他那模樣,一看又是加班了:“嚴哥,你咋又上夜班了?”
嚴禁很憔悴:“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唉,算了,跟你沒關係!”
淩槐綠就猜測,他這是在忙陳紅軍的案子。
“陳紅軍還沒動靜?”
嚴禁一臉沮喪:“這龜兒子以前瞧著,也沒見得多聰明,可這回,也不曉得是怎麼辦的,居然跑得無影無蹤,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對了,小綠,我聽人說,你之前見過那個琳達?”
淩槐綠搓衣服的手一頓,而後很自然的回道:“嗯,那時候我也挺眼紅他們掙錢,但陳紅軍這人我信不過,就找那個琳達聊了幾句,想從她那裡打聽點消息!”
嚴禁頓時來了精神:“你有沒有聽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淩槐綠想了想:“那個琳達,家裡壓根不是什麼富商,估計,也沒怎麼讀過書,學的那點英語口語,也隻是糊弄一下陳紅軍這種文盲。
所以,我當初因為琳達,就很確定陳紅軍這生意有問題!”
嚴禁一聽這話,心裡那股子火又上來了:“當初,咱們天天勸,讓他們彆信這些,哪有那麼好掙的錢。
一個個就跟著了魔一樣不聽,攔著他們,好像擋了他們的財路。
不過呢,就那個掙錢速度,誰看著都眼熱,你大姨都差點動了我的老婆本,要不是我天天說,估計這會兒哭的人,也會有你大姨了。”
裴觀臣將一把蔥丟嚴禁麵前:“彆閒著,吃完飯就在我家睡會兒!”
淩槐綠一聽嚴禁提起老婆本,把手上衣服一扔:“嚴哥,我必須問你一個事兒!”
“你問!”嚴禁摘了個青澀的桃子丟嘴裡,嚼吧嚼吧兩下,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裴觀臣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每年都是這樣,明明還沒熟,他非要嘗。
嘗了又吐,還不忘叭叭一句:“咋這麼難吃?”
從每年的六月開始,他最少要禍害七八個小桃子,才能吃到正兒八經的熟桃子。
他想到這裡突然一怔,昨天淩槐綠說的那些話,都和他的夢似乎有關聯。
他在那個夢裡,見到的人不多,似乎很多年後,有過大姨徐桂蘭枯槁佝僂的身影,有過滿頭白發的裴正昌,還有裴家老太太的遺容。
這些人裡頭,唯獨沒有嚴禁啊。
他以前雖然不喜歡與人來往,但嚴禁從不顧他的冷臉,一直跟他走得很近,是他斷腿之後,為數不多還能來往的人。
按理說,他要是被人逼著進精神病院,嚴禁沒道理不管他的呀。
還有陳濤,他的夢裡,為什麼陳濤也不見了?
夢裡,跟他最鐵的李衛平被王菊珍的弟弟給打傷了頭,後來人好像有些癡傻了。
但嚴禁、陳濤這兩個人,像是消失了一樣。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再也沒出現?
一股寒意從裴觀臣心底升起,像是有一團迷霧,遮住了他的眼睛。
迷霧散去,就能看到答案。
淩槐綠沒注意到裴觀臣的失常,還在問嚴禁:“嚴哥,你覺得我那個朋友李雪芽咋樣?”
院子門口,也有人在此時頓住了腳。